那子嗣呢?

纵然我确实不在意子嗣,但我却是知道,母后早就盼着我能有自己的孩子。

此事,你容我想想,你先跟我回府。

好在,许年也没再坚持,随着我回了府。

次日,我往宫里赶去,没想到母后早已在慈宁宫等着我。

她一如往常的温柔,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茶杯里是馥郁的香茶,也没见喝几口,茶水却已冷了,显然她已等了许久。

不苦,茶凉了,你去给哀家换一杯茶。

不苦嬷嬷走后,母后便招呼我坐在了她身边:宇儿,咱娘俩好久没坐这么近谈心了。

什么事也瞒不住娘亲的眼睛。我自嘲地笑笑,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将遇到的困惑说了出来。

母后听得仔细,却笑道:宇儿,你愿意放下前尘,愿意娶妻,为娘的心里也放心了。但许年确实不适合做正妃。

听母后也这么说,我顿时就急了:娘,你了解儿子。怎会愿意接受一个完全没放在心上的女人?娘也嫌弃许年的过往吗?

我着急上火,母后却依然风轻云淡。

茶水上来了,她推了一杯到我面前:今年新上的绿茶,看你最近火气挺大,喝点。

我愤愤不平地喝了一口,喝得急了,差点给烫着嘴。

宇儿喜欢什么样的,都是宇儿的自由。只是许年那身子,生不了孩子,怎坐得稳王妃的位置呢?

一听又是孩子,我也急眼了:要什么孩子?我又没有皇位要给孩子继承?有没有不都一样嘛?

满嘴胡言。多大人了?母后有些生气,手举起却也没舍得用力,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这皇室的女人啊,最是难当,其中最难的,便是正室。正室要端庄,要贤良淑德,要生儿育女,要妇德妇容,要为人表率,要宽宏谦逊,不能不端正,不能不贤惠,不能嫉妒,不能自由,不能言行无状。这些也不足十之一二?

纵是你皇嫂,从前多么欢脱的一个人?如今做了皇后,即便后宫没人,她可能像从前那样肆意妄为?

既是皇家的正妃,便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最是被千千万万的眼睛盯得紧。一丁点错犯不得,还要应酬承办各种宴席,与京中大户人家家中的主母社交。

你且看看,光是以上这些,许年可合适?

我不敢看母后的眼睛,心中却是明白,许年并不合适。她本就是女医,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若是王妃的身份,反而是枷锁。

再就是,从前许年的事,虽算是保密,但当时毕竟在军营,难免有旁人知晓,若是她做了王妃,势必会被人关注,曾经的事被扒出来也并非不可能的事。若是被当成攻击许年的理由,岂不是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宇儿,你和你哥哥一样,专情,执拗,但万事考虑欠周全。

母后不阻拦你,想娶谁,想纳谁,但切莫做出抱憾终身的事来。

我心中落寞,向母后辞别,心烦至极便往慈宁宫的小花园去了。

没想到竟是被人拦了下来。

对方是个女子,但那身高却与我无多少差别,一身笔挺的戎装,不难猜出此人应当是宫中的侍卫统领。

她的眉目俊朗,剑眉如峰,鹰眼如炬,若不是朱唇点点,面部线条柔和,实在也猜不出是个女子。

太后贴身侍卫,闫青峰见过宇王殿下。

我在脑海中搜寻,却对这个闫青峰没多少印象。只记得好似是前些年的武举人,后来一直在母后跟前当值。

可我与她素来没有任何来往,她忽然拦住我所为何事?

闫统领。

宇王殿下,作为侍卫本不该听主子们谈话,刚才您与太后娘娘的对话,下官却有一事寻你。下官家中逼婚逼到下官已无法回家的程度,如今我已二十有六,身体康健,家世还算凑合,只是无心男女感情,不愿出嫁。若宇王愿意,下官愿配合王爷的要求,为王爷绵延子嗣,绝不介入王爷与心上人。

见我不应,她又补充道:王爷无需顾虑,这本就是下官自愿的。一来为堵家人的嘴,二来也想趁着还能生,留下血脉,毕竟我们这种习武之人,明天和意外也不清楚哪个会先到。若是王爷不放心,可以签协议

她说完,不卑不亢又拘礼。

明明是我占便宜的事,却整得好像是她在占我便宜。

我笑道:那,合作愉快。

闫姑娘惊讶于我的果断,一瞬间有些惊讶,但很快回过神来。

合作愉快。

岁岁年年

番外3

我与闫青峰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五。

是良辰吉日,宜室宜家宜嫁娶。

婚期仓促,甚至从前都没走漏过一点风声。

京中猜测并不少,好在皇兄及时补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京城的人们甚至不敢相信宇王竟然会成亲,当听说新王妃是京城人称夜叉的闫青峰,竟是莫名心疼起宇王来。

得。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