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冬日向来少有好天气的。

神君张宏看了看晴朗的天色,他跟左右说,今天是个适宜攻城的日子,当然他每天都这么说。

吃过早餐,张宏原本突然有些不安的心才稍微落定了些。

他盘算了一下,现在的粮草不多了,按照时间来算,再有两天张忠也该来送粮草了。而他派出去的探子也没觉察到有大股士兵往这边来,可见张唐带兵去拦截凉州牧的援军也是有效的。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张宏安慰了自己一下,然后就意气风发地喊:“攻城!”

随着张宏的攻城号令,大量前期消耗队就推着飞桥、云梯往城头那儿搭去。但县城之上的人也早有准备,立刻有条不紊地拿出早就烧滚的金汁向着冲过来的流民倾倒下去,顿时那些流民发出一阵阵的惨叫。

这些金汁说白了就是粪水,要是夏天的话,被烧成滚水的粪水一旦灼伤皮肤,大量细菌就会立即感染,没几天就得惨死。

得亏现在是冬天,又比夏天稍微好一些。

倾倒完金汁之后,身后又有一队拿着叉竿的士兵开始横扫那些爬上的无食教人,而且叉竿前端的横刃还可以抵住飞梯并将其推倒,可谓十分多用。

短短一刻钟不到,守城与攻城之间就嚎叫声漫天。

张宏焦急地在帐中绕来绕去,心里则是喊着快啊快啊!给我爬上去!

而县城之内,凉州牧也不好受。

这段时间为了保证守城的顺利,郭燕几乎调动了整个县城的所有屋子,同时还肃清人口,防止人群中有人私通张宏。

甚至拆了大量的屋子,就是为了用屋子的石头、砖块修补城墙,而房梁、桌椅板凳等木制品就全用来充作木柴,夜以继日的烧金汁,以便随时可取来用。

过年之前的凉州牧还意气风发,可短短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凉州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更是因为好几晚睡不好,眼珠子熬得通红。

要是坚持得住的话,今日的攻城无食教得持续一整天。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凉州牧也呆坐了半天。

这时候,没人敢来打扰他。

可偏偏在这时候,一个仆从连滚带爬跑了进来,大喜喊道:“大人大人,援兵援兵来了!无食教大败大败,郭大人让您去城门那儿,问您说我们要不要出城迎战!”

凉州牧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儿,他才猛地蹿起来一把扯住了仆从的肩膀,他虽然是个文人但偏偏身躯很高大,此刻这可怖的模样把仆从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得当真!?”

仆人哆嗦着点头。

凉州牧推开仆从,一路走一路喊人就往城门头走去。

而此刻县城之外,张宏原本正在攻城,一直在用地听查看是否有援兵的教徒忽然喊了起来,“有马蹄声,有马蹄声!”

得到消息的张宏立即分兵往后去堵截,可对方领头的骑兵却相当勇猛,直接如同尖刀一样直袭而来。最关键是前方之人用竹竿挑起一颗腐烂的人头,一路奔袭一路喊:“张宏,你弟弟在阴山道已被诛杀,那儿的粮食一把火被烧得干干净净,你还不知道吗!?”

他之后又有人举着从阴山山谷那儿收缴来的破损旗帜喊:“张忠伏诛,旗帜在此,投降者不杀!”

张宏刚听到声音就徒然心头一跳,他顾不得别的就往帐外走。

虽然隔着不短的距离,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颗人头。那人头早已看不清楚面貌,可张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张忠。

当下张宏猛得吐出一口鲜血,喊道:“我的弟弟啊弟弟啊!”

一旁亲卫立即上前扶住他急道:“大良师快走,阴山道粮食没了,此地不可久留!”

这段时间他们的攻击太频繁了,别说那些裹挟的流民,就连精英教徒兵都有些吃不消了。现在再听闻张忠死,粮道毁了,恐怕人心一下就得散。

那旗帜跟人头不能作假,一听闻已经断粮,再无余粮能运来,无食教众人立即乱了起来。特别是那些裹挟的流民,趁此机会就是扔下武器就跑,很快整个战场哭爹喊娘乱成了一团。

偏偏这个时候县城门开了,里面的守城兵几乎倾巢而出,对着军心大乱的无食教就开始疯狂攻击。

完了。

张宏喘着粗气盯着今日晴朗的天空,整个人都晃神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今天明明是个好天气啊。

“快走,大良师!”亲卫眼看不行了,索性把晃神的张宏往马背上推,然后又迅速收敛一些溃兵护卫在身侧后就要跑。

谁知道这会儿后面有人传来喊声:“大鱼在那儿!”

这些亲卫立刻对视一眼,留出一半人带着张宏跑,一半人带着一些溃兵就冲了上前,不求活,但求给张宏争取一些逃命的时间。

汉阳郡郡守与忠义如马义

张玉等人一直死死盯着张宏的移动方向,看他开始跑了,张玉带着人就往前冲,其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