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曼心中得意,虽说是平妻,可郑玉莲的衣食住行都得从她手里头讨要,只能比她低一头。

这一天,负责看管郑玉莲的方婆子慌慌张张地到杨氏那里,回禀说郑玉莲见红了,怕是要流产。

一笔糊涂账

杨氏顾不得头疼难受,急忙来到了清芬院。

南宫曼站在廊下,向杨氏行礼:“母亲别着急,儿媳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杨氏皱眉:“大夫来得慢,你要不先帮郑氏看看?能保胎的话,就尽力保胎。”

南宫曼却说:“母亲,如今儿媳身份不同了,我若沾手,要是郑氏的胎儿出点什么差池,儿媳说不清楚。”

杨氏:“……”

郑玉莲在屋里直喊肚子疼,杨氏急得直跺脚,问方婆子:“郑氏怎么会突然这样?”

方婆子回道:“郑二奶奶喝了保胎药以后就喊肚子疼,没过多久就发现见红了。”

杨氏皱眉:“保胎药的药渣可还在?”

方婆子说:“老奴知道事情要紧,留着药渣呢!”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给郑玉莲把过脉,摇头说:“不行了,出血太多,胎儿保不住了。”

郑玉莲又疼又伤心,嚎得更厉害了。

方婆子将药渣拿给大夫看,大夫仔细观察药渣,又取出些什么闻了闻,变了脸色:“这保胎药里头怎么会有红花?!”

众人闻言都大惊失色!

大夫说:“这是保胎药,我开的方子里头绝对没有红花,肯定有人动了手脚!”

杨氏心疼没能出世的大孙子,厉声问:“是谁负责煎药?!”

小丫鬟紫苏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说:“奴婢负责煎药。可这药都是盛牛取回来交给奴婢的,奴婢连清芬院都没有出过,又能从哪里弄来红花呢?”

杨氏感觉头疼欲裂,让人搬了把椅子,她在廊下坐好,说:“让人去唤盛牛!他在哪家药铺抓的药,让人去将药铺的伙计请来。”

过了片刻,盛牛与药铺的伙计都来了。

杨氏问:“盛牛,你是不是照着方子抓的药?”

盛牛点头:“是啊。”

杨氏又问药铺伙计,药铺伙计拍着胸脯保证,只按着保胎药的方子抓了药。

杨氏按了按太阳穴,心说,这可真是一笔糊涂账。

药铺伙计抬头,突然看到了南宫曼身边的丫鬟紫苑,睁大眼睛喊道:“这位姑娘到我们药铺买过红花!”

众人惊讶地看向南宫曼。

南宫曼本就担心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此时见药铺伙计指认她身边的丫鬟,她恼怒地说:“红花是常用的药材,我娘家祖母腿疼,我让丫鬟去买红花,是为了给娘家祖母配药。你们若不信,可以去我娘家询问。”

郑玉莲隔着窗子骂道:“怎么可能这么巧?南宫曼,你身为医者,却伤了胎儿的性命,必然不得好死!”

南宫曼回骂道:“你闭嘴!夫君厌弃你,你生了孩子又能怎样?我才懒得动你肚子里的那块烂肉!”

郑玉莲又疼又气,隔着窗子咒骂不停。

南宫曼气呼呼地问药铺伙计:“我且问你,我的丫鬟是单单买了这一次红花,还是经常在你们铺子里买红花?”

药铺伙计想了想,如实说:“以往也来买过。”

南宫曼看向杨氏:“母亲,儿媳以往也买红花入药,并不是为堕胎而买。”

杨氏的脑子已经是浆糊一团。

柳春娘突然说:“除了南宫二奶奶,还有谁得到红花最方便呢?”

杨氏心里一惊,是啊,南宫曼得到红花最方便,且如今她管着家,动用人手往保胎药里头添红花也最方便。

杨氏按着心口,薛景和的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这时,薛景和听说消息,从酒场赶了回来,问清楚情况,他挥手就给了南宫曼一记耳光。

南宫曼被打懵了。

薛景和指着南宫曼的鼻子骂道:“除了你,还有谁会动郑玉莲的胎儿?!成亲以来,我夜夜宿在你的房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南宫曼捂着脸颊,恨恨地看着薛景和:“我说过,不是我。”

薛景和又一记耳光扇了过来:“还敢顶嘴!不是你还能是谁?!”

南宫曼哭着喊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柳春娘!也许是下人痛恨郑玉莲!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

薛景和又要打南宫曼,杨氏怒喊了一声:“好了,别闹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杨氏看向大夫:“麻烦大夫给郑氏开方子调养身体吧。”

大夫犹豫了一下,说:“好让侯夫人知晓,郑二奶奶出血过多,伤了根基,只怕以后不易有孕了。”

杨氏脸色苍白。

薛景和满屋子莺莺燕燕,一个愚蠢歹毒不能生育了,一个歹毒,害了她孙子的命,还有一个是娼妓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