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人:“是你啊,银面。”

变故只在一瞬,好几人想要动时,银面已占据先机,在对方摇晃着有些不稳时,便从后侧的马上一跃而起,跨坐到洛怀珠马上,把人稳住。

云舒和沈妄川将视线投过去,又微妙对视一眼,再次盯紧银面。

即墨兰身为长辈,更肆意一些。

他将缠着自己悄悄问洛怀珠近况的林衡撇下,策马跑到前方,上下打量包裹严实给洛怀珠把脉的银面,眼神警惕。

“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看向洛怀珠,细细打量半晌,伸出手,“你累了,到舅舅背后趴着睡一阵。”

听到这话,云舒就有借口发挥了。

“既然男女授受不亲,三娘还是趴我身上合适些。”她身体前倾,眉毛高挑,越过洛怀珠的马匹看向即墨兰,“墨兰先生说,可是这个道理?”

一个个群狼环绕,亲、友全跟她抢阿玉。

过分。

这厢嬉闹着,刘指挥使却整个人像是泡在冰窟里一样。

怎么会,墨兰先生的侄女怎会是反贼。

他听着前头传来的玩闹声,忍不住看向那个被环绕在里侧的娇弱娘子。

下一瞬,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群狼盯上一般。

抬眸。

云舒郡主和即墨兰,以及一众围绕洛怀珠的护卫,都转头看向他。

双眸如鬼火。

刘指挥使猛地打了个寒战。

他已看懂两人眼中意。

锁窗寒

日轮挂在高树上, 灼热的光线笼罩天街,地面的润湿如薄冰收缩消散。

长长一队人马,在天街上缓缓往北走, 引来不停打量的目光, 以及戳着一群黑衣暗卫后背指指点点的手指。

神龙卫的人从军营高处眺望,眉头紧锁。

刘指挥使在云舒郡主的虎视眈眈之下, 带着沈昌与剩下的暗卫前往大理寺关押, 再跑去垂拱殿等着向唐匡民报告详情。

他略去洛怀珠的身份不谈,只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通。

“岂有此理!”唐匡民将砚台一砸。

嘭——

砸在毯子上的砚台发出一声闷响, 溅起星点墨痕, 剩下的全被毯子吸饱。

刘指挥使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微微凉意,也不敢抬手去擦, 反而把头埋得更深了,心里只盼对方赶紧把话问完,放他下去办事也好。

正盯着毯子上洇开的墨痕琢磨回话, 陈德放轻脚步从门外进来,附在唐匡民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唐匡民重新坐下:“宣。”

俄而。

一袭紫色衣袍就出现在视野里。

“拜见圣上。”

谢景明冷静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唐匡民稍稍压住怒气:“事情查得如何了?”

“臣与傅侍中、方少卿顺着卢鼎天交往甚密的人盘查,查出卢家人、昔年死亡的卢大郎及其帮手, 都和一位一起进京赶考的学子,有过密切来往。如今那群人里,只剩下那位学子尚在人间。”

“那就去查!把那学子给朕揪出来!”

“回圣上。”谢景明缓缓吐出令他耳朵嗡鸣的话来, “已查明此人便是——右仆射。”

沈昌!!

唐匡民跌坐御座, 面容被龙涎香袅袅的烟雾遮盖住,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谢景明保持着躬身垂眸的姿态,静候对方回应。

垂拱殿一时静谧无比, 连熏香塌陷下去的动静都显得异常清晰。

“查!”唐匡民咬牙挤出此字。

他死死捏紧手中上等的玉质狼毫笔,直到大拇指发狠别过去, “咔”一声,将其折断。

“给朕彻查!”

瞧瞧他这位大舅子,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吞了他多少税银。

当晚,淑贵妃宫门被关,殿前司步军直接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沈宅也被翻查了个彻底,自王夫人院后查出来几具骸骨。

经检验,竟是王夫人几位忠心耿耿的陪嫁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