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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烦不胜烦。
她根本不耐烦搭理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结果像是被打了一顿似的,差点惊呼出声。
这么一翻身反倒是清醒了,有些地方实在是不容忽视,隐隐还有些酸乏胀痛,连带着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她伸手去捞衣服,结果却根本没摸到什么,这才想起昨晚从案边到塌上又到琴桌上,衣裳丢了一地,乱七八糟满屋都是。
空气里好似都弥漫着味道,她睡不着了,爬起来坐在那边愣愣发着呆。
李玄胤衣冠楚楚地坐到塌边,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舒梵白了他一眼,结果一眼瞧见他手里攥着的红色一团,脸颊登时涨红,连忙抢了回来。
丝滑如肌肤的面料时刻提醒着她发生的事情,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我给你穿?”见她半晌没动作,他作势要起身。
舒梵忙抱着肚兜钻到了被子里,让他出去。
他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前不忘给她关上门。
假模假式的斯文风度,若是真有风度,就不该那样欺辱她。
舒梵心里道。
贵太妃的回宫到底还是掀起了不少的风波。
太后虽没说什么,但称病紧闭宫门就能看出大概了。且后宫虽一片风平浪静,朝中大臣的折子可是跟雪片似的一封封不断往上呈,都说贵太妃乃是先帝废妃,不宜入宫。
这样接连不断集中发作,难保不是太后的授意。
就算与太后无关,多半也是姜家指使的。
“让父亲别掺和这事儿。”这日从永安宫看完太后出来,安华县主就对身边的花蕊道。
“恕奴婢愚钝,娘子这是何意?不怕太后怪罪吗?”花蕊不解道。
安华县主冷笑:“说贵太妃是先帝废妃,那陛下成什么了?这不是在往陛下的脸上扇耳光吗?我看他们这帮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嫌死得不够快。不说贵太妃能入宫乃是陛下的意思,如此闹事,公然打陛下的脸是在和陛下叫板,且他们这样声势浩大一同发难,难保陛下不觉得他们早有勾连,结党营私。父亲不但不能掺和,还要坚决反对此事。”
这件事她看得很透,皇帝此举就是和太后较劲,太后自己都不敢出面反倒让这帮人在前面无脑冲锋,无非是试探皇帝的底线罢了。
事情能不能成全看皇帝的态度,什么废妃什么先帝厌弃都是废话,只看陛下怎么看怎么定性。
“可若是这样,太后会不会觉得咱们不向着她?”花蕊忧心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拿咱们当自己人吧?无非是互相利用罢了。只要我能当上皇后,还用得着看她的脸色吗?”她眸光深远,不觉轻轻地笑了一下。
时近年关,舒梵最近又忙碌了起来,六局大大小小的事务积压在一起,比往日还要难处理。
但舒梵还是决定抽空回去一趟。
“你弟弟是羽林卫?”李玄胤在她身后道。
宽大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背影挺括,笼下一道高大的阴影,静静映在桌面上。
“你挡到我的光了。”舒梵烦闷道,将算盘打得啪啪响。
李玄胤失笑,好脾气地往后退了退,给她让出光亮。
舒梵利落地将剩下的账本整理好,这才转身看他。
得他一句悠然的打趣:“现在可以陪朕了吧?”
舒梵将整理好的账本搁到一边,勾住他的脖子挨过去,粉嘟嘟的嘴唇印在他脸上:“可以了吧?”
他的掌心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也不说话。
舒梵眉毛都快挑飞起来了:“陛下,你干嘛?”
他瞧得她心里毛毛的。
李玄胤仍是没说什么,只是捉了她的手在唇下吻了吻。
他冰凉的唇就这样贴在她手背上,好久好久,久到舒梵都看他了。虽是什么都没说,她觉得他有心事儿。
窗外细细密密地织起了雨,丝丝缕缕如网般将天地间覆盖,到了日暮时分,头顶的天空像是被一口巨大的缸压住了,暗沉沉的透不过光线。
舒梵任他握得久了,站得有些酸乏,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陛下……”
李玄胤好似此刻才恍然回神,对她歉意一笑:“朕分神了。”
舒梵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那样直言不讳,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皇帝怔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舒梵后来回忆起来,觉得这会儿的他有些像是在发呆。
这个词和他是不怎么搭的,甚至觉得摆在一起都不可思议。印象里他向来是高高在上、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此刻的他,确实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好在只是一瞬罢了,他笑着说“没什么”,她便知道他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可就在这件事过去没两天,正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却喝得醉醺醺来找她。
那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