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也哆嗦了下身子,晚上干冷,他穿衣单薄,恨不得赶紧回伯府多套个棉衣,可公子还要留宿在外头,便低声劝了句,“公子,葛大爷不是让您赶紧回伯府把事找伯爷办了,您这……”

郑皓不耐烦地打断,“有什么好着急的,不差这一晚上,赶紧的扶着我上去,太冷了。”

再说了,他爹早就想把二房和三房吃白饭的分出去了,原先怕人说嘴,如今有了好理由,回去一提,明天直接办就是,还能大晚上的把二房三房赶出去吗?

小巷口,许修收回目光,“可惜,我没认出那人是哪家的,”也是他离京好几年,有不少人模样长开,晚间又昏暗,没认出来,“但瞧着有些面熟。”

林漠道:“我知道,是门下给事中葛家长子葛玉辉。”

“咦?”许菡低低惊讶一声,“怎么好像和未来六姐夫名字差不多,就差中间一个玉,他们是本家吗?我记得未来六姐夫好像是寒门来。”

“不是一家,”当初林漠也是因这名字相近的缘故,见过葛玉辉一面就记住了,“只是同姓而已,毫无干系。”

“哦,”许菡点点头,然后又反应过来,“那这郑皓是要娶葛家的姑娘,那红霜那个通房是葛家的?!可她怎么之前是郑皓的通房?”

这一连问,也是事情不解之处,显然里面肯定有内情,红霜的身份有些问题。

“回去查查吧,”许修别的不确定,但郑皓这人,他很厌恶,“这般迫不及待要迎娶葛家人,郑皓是要攀附葛家这个枝子。”

就好像他们安阳侯府差了葛府似的,尤其是自家姑娘还被欺负,可恨。

许菡也想到了,十分气愤地握了下拳头,“早晚套郑皓的麻袋!”

许修和林漠都点了点头。

只推测一下,就觉着欠揍,待查清楚后,还不知里面藏了什么腌臜。

“留心,人可能要出来了,”许修看着包间里明显站起来的影子,低声提醒,“再往里面站站。”

许菡和林漠都往墙壁更阴影处挪了下。

果然,不大会儿,便有几人勾肩搭背地从酒楼大堂里走出来,靠右边些的便是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冯承学,被小厮扶着,脚步踉跄。

许菡听着几人说了几句什么“再约,回见”之类的话,便各自被自己的随从小厮扶着或步行或上马车离开,倒是没有一个骑马的。

至于冯承学,此处离冯府不过三条街距离,但他也是坐了马车过来。不过,这一点儿不影响他被套麻袋,因为那马车一早就被许修弄坏了。

第215章

“啊,哎呦~~”

许菡就着街道旁边店铺高高挂起的灯笼光芒,看那冯府车夫才挥动鞭子,吆喝一声赶马驾车,那从马车厢猛地一抖,朝一旁歪斜过去。

伴随着惊吓声,车厢里传出冯承学清晰的痛呼声,许菡忍不住咧开小嘴嘿嘿笑起来,“该!”

随后,冯承学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怎么赶车的?”

车夫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拉住马,“公子,小的也不知道啊,”他方才差点撞到马屁股上。

“下去看看,”冯承学推了小厮一把,扶着腰坐正了,疼的“嘶”了一声。方才那一歪,他的腰正好撞到窗户下可折叠的板子上,肯定得撞青紫了。

小厮很快下了马车,跟车夫就着亮光一看,苦了脸,隔着车厢回道:“公子,车轱辘上面支撑的木头断了一根,马车没法跑了,咱没直接翻车过去,都是公子您福气保佑着了。”

最后那话,明显是怕冯承学迁怒,故意讨好说的。

小厮最了解自家公子,爱听。

果然,冯承学虽然生气,骂了车夫几句“出门前,怎么不好好检查马车”之类,“还能不能修?”

车夫被骂了一头,也不敢辩解,他出门前特意仔细检查过马车,没有问题,“回公子,断的位置太靠里,小的一人修不好。”

冯承学一听,脸更耷拉,喊了小厮扶着下了马车,“走回去吧,幸好离得不是太远。”

外面寒冷,冯承学又把备用的大氅披了一件,由小厮扶着步行回去。

至于马车和车夫,自然还得在原处等着,他们回去后再叫人过来修了。

他们主仆走了,车夫围着马车转悠了好几圈,纳闷地嘀咕,“怎么好端端地就断了,明明出来前我检查过的,莫非是木头里面柱了虫?”

马车夫半跪在地上,伸手敲了敲断开的木头位置,笃笃笃,也不像是柱虫,正一头雾水,又担心回去挨罚扣月银时,就听着咕噜噜的滚动声,忙就着月色和灯笼望过去。

就见两个一角银子咕噜噜滚了过来,一个差不多滚到他脚前面,一个滚进了车厢底下,双眼大亮,赶紧抬头朝四周看去。

只看到似乎有两人走过马车前面,脚步很快,急匆匆的,这车夫赶忙爬起来,刚想张口喊一声,两人却一下转过弯看不到了。

车夫闭上嘴,回头看看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