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佳萌打来的,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开始找我的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催命一般一直在响,我便急醒了。手机还在响,我的意识还没能走出梦中的情境,以为电话就是佳萌打来的,抓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了。

“你在哪呢?”我焦急地问。

对方只发出一个类似呢的音,就像咬了舌头一样,把后面的声音吞了下去。

直到这会儿,我的意识才完全脱离了梦境回到现实。看了看屏幕,原来是章白羽。

我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做梦了。”

“梦到佳萌了?”

“算是吧。”

“要不继续睡吧。我没事儿,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佳萌的消息。”

“不睡了。还没有。”

“已经立案了?”

“嗯。”

“警察怎么说?”

“很可能是绑架。”

“妈的。”说完,她又赶紧解释,“不是骂你,就是想骂一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她用了我们这个词,我感觉到一丝温暖。

“继续找。”我勉强想到这样一种回答。

“明天我们还去找阿猫吗?”

“去。”从时间上来看,佳萌是在离开阿猫的宠物店之后失踪的,和阿猫聊聊总归是必要的,“不过,时间还说不好。我再联系你吧。”

“好,我就在家等着,你定了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去接你。”

“就这么说定了。”

我听见她长出了一口气,好像还要说话,但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做梦的时候急出一身汗,又洗了一个澡。10点半,闹铃之后,董佳世打来电话,我们互相安慰鼓励了几句。

虽然知道肯定是关机,我还是忍不住拨打了佳萌和许平生的号码。如若不打,就无法安心出门。

11点整,我换上运动鞋,背上双肩包,关了灯,锁好门,离开家。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许平生家所在的弄堂前下车。没有风,闷热。弄堂里没有路灯,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有几只蟋蟀在叫,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我从包里取出长裤和t恤穿到身上。没有事先穿好,一是怕热,二是不想引起出租车司机的注意。

穿好衣服,又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放轻脚步走到那个院落门口。扒着门廊向里张望。窗口全黑着,有人在打呼噜,像在吹口哨。看样子,大家都已经睡了。我穿上鞋套,戴上手套,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许平生家窗前。我并不紧张,自己也觉得纳闷。靠着墙蹲下,再次确认住户们都睡着,才站起来,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拉开了窗户。窗口是长方形,大约一米高,半米宽。窗台有一米半高。用双手按在窗台上,撑起身子,抬腿,跪在上面,直起身子,双手扶住窗框,蹲起来,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屁股朝里,脸朝外,从窗帘的外侧把脚先送进屋内。之所以选择这个姿势,是想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我记得窗户下面有一把椅子,用脚尖试探着踩到椅面,确定椅子很平稳不会晃动,才落下重心。站好之后,轻轻地拉上窗户,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就在我想转身走下椅子的时候,一个尖锐的东西狠狠地顶到了我腰眼上。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