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在阳光下闪着紫蓝色的金属光泽,但更显眼的是上面鲜红的血迹和尾羽上没有完全飘散的黑色粉末。

“这是……”白语烟激动地凑近观察,黑色粉末里隐隐能看到一些红色的微小颗粒,就像家里发现的那堆废墟一样!

这就像一个捡破烂的在臭水沟里掏到一把金钥匙,只是这把金钥匙弯得有点严重,一不小心就会掰断。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在哪里受的伤?见到过什么人?”白语烟用食指轻轻碰着乌鸦的脑袋发问,但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对着乌鸦叹气:“哎,我怎么可能从一只乌鸦口中问出信息来。”

这时,空旷平静的草地上传来一个微弱的男性嗓音:“救我,救我……”

白语烟起身把周围扫了几遍,才不敢置信地看向草地上的乌鸦——这是方圆百米内除了她以外唯一的活物。

她又蹲下来靠近乌鸦,又听到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我不想死。”

确定声音是从它的黑色长喙传出,白语烟更加紧张,眼下这只乌鸦是唯一的线索,必须让它活下来才可能知道家人的下落,可是她对于抢救一只乌鸦一点头绪也没有。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第一次在湖里见到她时,她孤单的身影坐在草地上,身上的衣服狼狈不堪,但她眼里却有着令人好奇的坚定信念。

她的胴体是那么美,让人移不开视线,就连肚子饿时的肠鸣音都那么动听,令他像着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地想接近。

“自大的人类,就让她被荆棘妖收了当玩物去!”司量在高空漫无目的地飞了一天,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窜出那个企图吃天鹅肉的女孩,眼看落日靠近地平线,它长颈一偏,身体掉头往天鹅湖的方向飞去。

一整天,受伤的乌鸦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白语烟紧张兮兮地守在它身边,时而送水,时而抓虫喂到它嘴里。

司量从草地上空略过,看见一个橙红色的身影,降低飞行高度细看,正见白语烟小心翼翼地拿着水杯往叶子上倒,让清水顺着叶片流到乌鸦口中。

“好心的小姑娘,可以再给我一些小果子吃吗?要是嚼碎的就更好了,你知道——我现在受伤了,消化功能和咀嚼功能都不太好。”乌鸦偏着头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黑亮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光是想象那两片红唇下两排皓齿为自己嚼食物,含着她的口水送到自己口中,它就乐得两眼放光,浑身兴奋。

嚼着喂?好恶心!

白语烟为难地看看旁边摘来的果子,又看看乌鸦的伤口,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你等一下。”

她捡起草地上的果子用袖子擦拭了几下就往嘴里放,刚嚼了几下要吐出来,突然听到天空传来一声喝令:“咽了!”

“啊?噢……咳咳……”碎果子猛得卡进喉咙里,白语烟整个脸都白了,伸手想拿水杯,杯子早已递到她跟前,正被一只男性的大手握着,大手的主人正是白天找了一群同类啄她身体的天鹅男,他还是没有穿衣服,只用白色的羽毛遮挡下半身,头顶雪白的短发令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冷酷。

“喝!”司量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微微倾斜杯子,冷厉的目光直盯着躺在草里的乌鸦,一见她不再咳,便弯腰放下杯子,顺手抓起一把红色的小果子砸向乌鸦,冲着草丛里的小生命一顿爆吼:“它死不了,让它自己啃!”

白语烟吓了一跳,没料到优雅的天鹅妖会突然爆发,但随即本能地挡在他和乌鸦之间,摆出保护的姿势:“你干嘛?!”

“你一整天就围着这只乌鸦妖转?”司量不满她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

乌鸦妖!

乍听这个称呼,白语烟怔了一下,这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迷欲森林果然不是什么待开发的旅游景点。

这时,草里的乌鸦不怕死地说道:“不要一脸鄙视,你自己也是妖,天鹅妖!”

虽然心里认同乌鸦的话,但它的话显然会激怒天鹅妖,白语烟转身护住乌鸦,扭头对怒气待发的半裸男子说道:“你不能伤害它,它对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马上就天黑了,你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管一只臭鸟!”司量指着一寸寸没入地平线的落日,对这个陌生女孩又急又气。

被骂作臭鸟的乌鸦忍不住又开口顶他:“老弟,别忘了你也是鸟。”

哎哟,这乌鸦真是嘴欠!

白语烟瞪了乌鸦一眼,赶紧把司量往后推,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果你是来要回斗篷的话,我现在就还给你,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着,她跨了两个大步走到背囊边上,抓起斗篷递到他跟前。

可是不请自来的人总是无法轻易送走,白语烟眼见斗篷被伸过来的长臂取走,下一秒又突然在她身后抖开,披在了她身上。

“喂!老弟,你可别乱来,坏了你在妖界的清誉啊!”乌鸦挣扎着翅膀想站起来,但翅膀关节处的伤令它无力撑起,只能瘫在草丛里干着急。

“知道了的事没法不管。”司量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