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语成谶。

“你这些担忧,葵斗都知道吗?”高桥问出这句话时,好像突然从医生变成了关心她的兄长。

她摇摇头,慌忙道:“您不要告诉他,他已经担心得够多了。”

“放心吧。”高桥宽慰地笑了笑,“我们所有的谈话都是完全保密的。”

“那就好。”千秋飞快地冲他一笑,又迅速低下头去,“这些事情,我只能对高桥医生说。”

这句话不过是患者对医生的信任之语,而她十足真诚的语气,更显不出半点暧昧的意图;可不知怎的,却让高桥猛地一愣,在那一刻忘了她是他的病人。

拿到一周份量的抗焦虑药,千秋没有急着离开诊室,显出几分坐立不安的模样。

“还有什么担忧吗?”高桥问道。

千秋把裙子攥出了皱褶:“您可以……给我您的联系方式吗?”

高桥一怔:“我个人的吗?”

除了长期受雇的家庭医生,很少有医护人员会和患者私下联系;在樱花病院这样的业内典范,更是没有类似的先例。

“我不是不信任贵院的保密制度,只是有些小报无孔不入……”千秋慌张地解释,“万一被曝出我频繁出入医院,不管是妇产科还是jg神科,接下来的处境只会更糟……”

她这样一说,高桥也就明白了。

索要他的联系方式,是为了避开媒t的追踪,以更加隐蔽、更加私密的方式进行诊疗。

和大多医生一样,听到这一暗示,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这不够专业,不符合他的工作准则。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他还没开口,千秋便抢先说道,“但只有您可以帮助我了。”

说着,她又下意识地抬起手腕,轻轻r0u了r0u眼睛,似乎想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高桥看着她泛红的眼睛,觉得她像个误入密林深处的小nv孩,害怕得喊不出声,只能定定望着他,等他一路披荆斩棘,把她带离那片黑暗。

像个勇武的骑士,像个真正的英雄。

他看着她,想起他学习剑道的初心,不就是想做个扶弱济困的英雄吗?

小时候做过的梦,竟然被他忘了这么多年。

短暂沉默后,高桥拿过桌上的记事贴,取下cha在衣袋中的原子笔。

室内一片寂静,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千秋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他把写了号码的纸条塞给她时,不小心碰到她柔软的手心,密密的一层薄汗。

高桥笑了笑:“不要弄丢了,我可不想接到奇怪的推销电话。”

“不会的!”千秋近乎虔诚地折起那张纸,小心翼翼放进皮夹,感激道,“占用您的私人时间,我会另外支付三倍的诊疗费用。”

“那就不需要了。”高桥扶了扶金边眼镜,笑得很和悦,“我只希望你按时复诊,不要让医生担心了。”

她笑得轻松了些,目光扫过他的脸,又飞快地垂落,瞧着白大褂的一角,生怕给人发现似的。

“如果没有您,真不知该怎么办好。”她低语般地说道。

感谢的话谁都会说,可是只有她用闪烁的眼波、抖颤的尾音、羞怯的笑意,把这话说得无b真挚,又带着极为恰好的崇拜,让他相信他注定要拯救她,他是她唯一的指望。

高桥的行医生涯中,医患间的诚实互信,始终是他重视的关键;他并不知道对千秋来说,真诚可以是一种最有力的伪装,一场b真到她自己都会相信的表演。

“白石小姐。”千秋已经走到诊室门口,因他这声呼唤,又站住了脚步。

她回过头,迷惑地微笑着。

高桥犹疑着开口:“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说不出是什么地方,让他有些似曾相识的微妙感。

“没有呢。”千秋笑着摇摇头,“我十六岁时,差点就要见到您了。不巧突然生了病,没能和哥哥一起参加您的欢送会。”

欢送会结束后,高桥就坐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一待就是十年。

她这么一提,他便隐约记起,葵斗那天确实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样啊。”他点点头,笑容中有点不易察觉的失落,“真遗憾呢。”

光本财团的庆功酒会,在帕夏酒店举行。

帕夏酒店是栗山家最着名的产业之一,酒会主持还是栗山家的长nv,无怪乎媒t将此视为两家交好的信号。

等他们听到葵斗和栗山玲音订婚的消息,不知要如何兴奋呢。

千秋穿过场外的媒t等待区,扫过摄影师手中的长枪短pa0,心里这么想着。

她穿一身斜肩收腰的黑se小礼裙,什么首饰也没戴,手上拎的红se晚宴包倒很惹眼,装着打火机、万宝路、抗焦虑的药片。

竹泽没有跟她一起来,说是要忙毕业设计。千秋也没有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