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的她却觉着妹妹高大温暖,她偷偷将控制不住的泪水藏在妹妹肩膀衣衫上,应了一声。

但现在,她还不敢将事情讲出来,倒不是不相信许菁,而是对王萱儿这个更远一层的表姐设防。毕竟事情发生在伯府,算计她的人是王萱儿的堂妹。

王凝儿恐怕也没想到,其实在她出现在那僻静处时,许如容意识曾经努力清醒过一次,只是很快被迷药压倒,直到过了一段时间进到那院子后才再次努力冲破。

姨娘教导过她,遇事要三思再三思,慎重再慎重。

许菁看出许如容不对劲,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有问,王萱儿见许如容无事,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但之后待宾客们都离开后,便找到了自家母亲忠勤伯夫人将今日之事俱说了一遍。

她的母亲只生养了她,膝下无嫡子,而父亲膝下唯一的庶子,其姨娘却是祖母娘家那边的一个表外甥女所生养。

若是普通关系也就罢了,问题在于这位祖母并非父亲亲母,而是她祖父续娶的继室。

忠勤伯府,王萱儿她父亲忠勤伯乃是原配所出,王二老爷为现老伯夫人这位继室所生。

如此,虽忠勤伯府日后袭爵的是她庶弟,但又因这复杂的关系,二房反而隐约压了长房一头,尤其是她们母女与二房关系上,更是在伯老夫人下被压制的厉害。

若不然,王萱儿也不会私下里售卖饰品,而不是直接去开个铺子,防的就是二房和伯老夫人反而将铺子收益夺过去,倒不如她私下卖给闺秀们,所得多少,二房那边都不好拿过去。

今日之事,看似与长房关系不大,但二房所为,却是他们长房反制回去的机会。

“那伯爷大舅呢?是向着哪边?”

回侯府的路上马车里,许菡问道。

方才她问起王萱儿为何自己不直接开个铺子,不比这样一件件向人兜售方便,许菁便将伯府复杂的一些情况分析给她听。

许菡才知道伯府内里还有这些内情,便问了这伯府最为关键的人物。

许菁说的这些,其实侯府其他人都知道,原先她觉着妹妹没必要了解伯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现在既然说起来,便索性与她说个分明,“伯爷自然是向着自己的长房妻女,伯夫人也是个明理的人,虽然那表弟阿祺的姨娘不安分,但阿祺却是出生就被放在伯夫人房中教养,长大后又被伯爷带到外院教导。只是伯老夫人辈分在那摆着,许多事情伯爷也受牵制。”

说到这里,许菁不由叹息。

回想以前通过王氏这个二伯母所知的伯府,不说长辈们的算计,便是她们这一辈的伯府诸位姑娘之间,关系不睦甚至恶劣伤害的大小事也不少。

而侯府她们这些姑娘们,顶多也就是在发放布料饰品时,动点小心思嘴上争个喜欢的颜色或者款式而已,平日里关系都还算是融洽。

便是姑娘们之间不喜脾性不对,也只不大来往说话罢了。

比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伯府后宅,她们侯府这算是清净太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会儿跟妹妹说这些,根本没有避着许如容的缘故。

退一步讲,就算她们姐妹间不和,可不管前生今世,对外却都团结。便是前世她枉死,也通过那贾氏处,知晓几位姐妹们曾往张府查探过真相,只是都被贾氏精明地应对过去。

想到贾氏,许菁目光不由沁出些许冷冽。

第23章

到现在,许菡都不知许如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只是看着她沉郁的脸,心中担忧。

自上了马车后,许如容就没说过话。

她方才已经问过嫡母身边的丫鬟,之前宴席上的确有人夸赞并向嫡母打听自己,但嫡母并未叫人去寻自己。

可见,这本就是个圈套。

察觉到小妹妹担心的目光,沉默良久的许如容看向许菁,“四姐姐。”

许菁应了一声,朝她看过去。

“我,”话到嘴边,许如容又顿了下,才道,“我觉着自己可能是被王凝儿算计了。”

她把自己被伯府小丫鬟杏子假传嫡母的话骗走,之后被迷晕的事一一讲出,但隐下了私下里姨娘对她训练抵御迷药的事。

她原本打算回侯府告诉姨娘后,再做打算,但方才许菁对许菡讲的那些关于伯府之言,让她觉着应该告诉四姐姐会更好,最后更是道出自己不解之处,“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凝儿,才招来她的算计。”

许菁还没说话,许菡已经愤怒地握紧小拳头,“这个王凝儿,太恶毒了,她怎么敢……”若不是七姐姐机敏,能够清醒过来,遇到的那个男子也是好人,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而且,七姐姐才多大,就被王凝儿使了这样的毒计,若是真如了王凝儿的愿,七姐姐岂不是一辈子就毁了!

许菁想的更多,若是被王凝儿得逞,她们这些侯府姑娘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名声也跟着毁了。

这已经不仅是许如容一人被算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