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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劳烦四姑奶奶,”王嬷嬷口中说着,但脸上笑容却很盛。

她是下人,就算是老夫人身边积年的老嬷嬷,按说晚辈对她这样身份的也得给予尊重,但再如何她也是下人,姑娘公子们真不给她面子,她也得受着。

四姑奶奶这般给自己体面,王嬷嬷自然高兴,给清平侯夫人见了礼,还被赐了坐后,她也没狂妄四平八稳坐下,只坐了个侧边,能稳住身子。

清平侯夫人跟安阳侯夫人是一辈,这样算,王嬷嬷也是长辈身边的老嬷嬷,见她这般谦逊,侯夫人更加亲切,关心地问了安阳侯老夫人的身体,吃喝睡眠等,十分周到。

如此一番后,找了个借口,便主动让许菁带着王嬷嬷去她院子里,许菁也纳闷祖母怎么忽然派王嬷嬷过来,待到了自己的住处,让人给上了茶点,才知道缘由。

“兵部侍郎家的姑娘?”许菁微微皱了下眉,“若是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守寡归家的吧?”

“正是的,这宁二娘出嫁不到一年,夫君便去世了,在婆家守了五年后归宁,”王嬷嬷瞧着许菁的神色,倒不像是反对三爷续娶,试探着问了句,“姑奶奶可是觉着不大吉利?”

许菁轻轻点了下头,“我倒是不是特别反对父亲再娶,但也得看看这人是否能入门。依着父亲的身份,不说多年轻的姑娘,但宁二娘这样的,还是觉着差了点什么。我倒也不是说宁二娘不好怎么样,只是自家人,总想着做什么都往好了去。”

王嬷嬷点点头,“四姑奶奶说的是,不过这宁二娘的夫君并不是病逝,据打探来,是与人争风吃醋被推下湖,受了风寒又不注意爱护身子,才去了。”

这话,不是十分明白,若是换了许菡,许要蚊香眼,但许菁心窍多伶俐,一下就懂了。

所以,从这可见,宁二娘是个重规矩礼节,性子温和不争抢的,如此倒是适合做继室。

“重要的是,那边的也没留下一个子嗣,是从别房抱过去的嗣子,”这种事很好打探,连宁二娘前夫之事都好打听。

那就是个早早掏空了身子,好美贪欢的不成器子,若不是当初亲事是宁二娘幼年,早逝的父亲给定下,宁二娘又因接连为父母守孝错过三年,男方还愿意等,兵部侍郎也舍不得妹妹嫁这么一户人家。

许菁想的还更多些,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宁家这么急着亲自带人上门,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父亲吧。”

毕竟,若是真心疼爱妹妹的兄长,就算是舍了妹妹在家做老姑娘,毁约,也不会把妹妹嫁给那样的人,若不是宁二娘前夫意外早逝,这就是把人推火坑里过一辈子。

“四姑奶奶说的是,”王嬷嬷并不意外许菁说出这样两句话。

再听她之后的话,更觉着不愧是稳坐侯府世子夫人的姑奶奶,心智聪慧。若说以前四姑奶奶年少,锋芒外露,如今越发内敛,叫人不敢冒犯。

许菁淡淡分析着,“宁家赶在贡试放榜后和殿试放榜之前,十分有诚意地结亲,不管明日阿漠是否前三甲,都会给侯府和三房带去很大的助力,而赶在殿试之前,又少了些功利。”兵部侍郎夫人她也见过几回,少有了解,如此才符合这一对兄嫂结亲的盘算。

顿了下,许菁又道:“嬷嬷,作为外嫁女,我本不当插手父亲亲事,但祖母她老人家疼爱底下晚辈们,我也想为祖母分忧一二。如此,只要是那宁二娘人好,父亲愿意娶,我这边不会横加干涉。只是,我也做不到去劝父亲再娶,到底我是母亲生养,再如何,也有私心偏心。”

王嬷嬷忙道:“四姑奶奶说的是,老奴都明白,老夫人也知道,不会叫您为难。”

如此,这一趟目的便算是达到了,最起码许菁没有阻拦,端看三爷那边。

其实,王嬷嬷比老夫人看的更透,若是三爷执拗不娶,谁也奈何不得,总不能逼出一对怨偶来。

王嬷嬷回府复命,老夫人听了以后,又是满意又是担心,“就怕老三那个拧头,非得守着,我知道他跟阿菡娘好,可人已经没了,再守着,他自己也得过啊。若是再娶一房,不说能生个儿子来,也好过晚上一人孤零零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安阳侯老夫人的担心也挺灵验,许成温直接拒绝了,“母亲,如今我过的就挺好,不想再娶,也不想叫嫁进来的女子失望,给不了她想要的。”

许成温也料到兵部侍郎不会因自己拒绝便作罢,果然还是让其夫人与母亲有了接触。

“什么叫给了给不了,这日子相处久了,慢慢也就有情分了,那宁二娘我瞧着是个温和性子,也相中你了。阿菡和阿菁两个孩子也都不反对,这多好的机会,要不你们先多接触接触,试试?”

若是早知道,那天林漠头场去贡院路上惊马,他留下顺手帮了那宁二娘一把,叫她给看上了,许成温宁愿当时不出手,放任宁二娘被那贼抢了荷包,左右不过损失些银钱罢了。

耳边母亲继续说着,“正好这宁二娘是你上官的胞妹,你娶了她,对你仕途也有好处,当然,我也不是要你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