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相大白,可以苦尽甘来了。】

裴宴身上热度本就不低,这个案子牵扯到豪门阴私以及翻车的霍家,沈恒案的讨论度甚至一时和走私集团案持平。

网上沸沸扬扬,虽说给裴宴也带来些麻烦,这些天南金玉门口都蹲着不少媒体,但总体来说还是好事。

社会影响恶劣的案子,不仅会尽快开庭,而且很容易会着重判决。

果然,没过多久,沈恒三人的案子就先后开庭。

因为这三个案子弯弯曲曲,互相都有些交织,一次次从看守所提人未免麻烦,开庭都定在相邻两天内。

看守所对沈、霍三人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显然是很消磨意志的。

裴宴在被告席看到三人,霍妗妗神情惊惶,宋宛如恍恍惚惚,也就看到她的时候回过神,凶狠叫骂。

一直到判决下来,才转变为尖叫痛哭。

宋宛如和霍妗妗的判决比她们想象得要长久的多,宋宛如三十年,霍妗妗二十年。

服完刑,一个人到老年,一个都不一定能活着出监狱。

一审判决传到沈恒那边,哪怕他多么老练,精神头也下去不小。

他的审判是周日开始,裴宴在进去法庭时跟沈安对上视线,本来还有些防着他突然发疯暴起,但他只是恍惚又复杂地看他一眼。

这几个月对沈安来说,可以说是极为魔幻。

先是霍妗妗被捕,再是亲生父亲入狱,亲妹妹还提供重要证据。

他甚至不知道有什么人能恨,裴宴?

他的确曾经极度厌恶她,但她的的确确是受害者,他想恨,但恨得也似乎没那么到位。

沈恒涉及经济犯罪,大部分财产被第一时间冻结,以后大概率用来交罚款和充公。

至于他手下股权,也会在判刑后由国家出面,直接返还给沈老爷子。

他狡兔三窟,在几套房产里都藏了价值上千万的金条珠宝,哪怕房子没了,钱还能在。

然而沈宁好像早有准备,绝大部分金条珠宝第一时间被她搜罗走,沈恒手里还留下的部分旗下公司财产,也被她跟其他公司高管想办法变卖瓜分,只给沈恒他们留下了价值几百万的一套房子。

偏偏沈恒还不能声张,否则这最后的钱也保不住。

沈安匆匆骨折价卖房,拿到手五六百万本来打算都用来给沈恒奔走,但霍妗妗一直想尽办法跟他联系。

宋老爷子病倒,宋家一片混乱,连宋宛如都只给请了个律师没法探望,更别说霍妗妗。

到底多年感情,加上霍妗妗哭得实在可怜,说自己当时是气坏了才推的霍昔。他到底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最后帮一把,给她也请了律师。

然而请律师、打官司本就是无底洞,两个无底洞在身上,钱烧得比他想象还快。

沈安没脸回去沈家,本想去找工作帮着补贴,然而亲爹出了这么大事,根本没人愿意雇他。

原本自认为可以靠经验厨艺轻松月入十万的想法落了空,他想去找点关系,但以前那些捧着他的长辈朋友都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什么病毒传染源。

沈安活了快三十年,头一次意识到。

原来没了他爸,他什么也不是。

实在没办法,他想尽办法联系到了沈宁。

沈恒出事后,他一次没见过沈宁,电话接通,对面冷淡的语气如此陌生。

他忘记了借钱的事,按照第一反应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腔愤慨无处发泄,他语气极重:“爸供你吃供你穿,从来没对你不好过,你就是这么帮着外人对他的?”

然而沈宁只是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安,你真的不明白吗?”

沈安哑口无言,他自然是明白的。

他是传承香火的儿子,沈恒对他向来寄予希望,而沈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沈恒对她动辄打骂,觉得她是赔钱货不肯给任何财产,只当她是个联姻换资源的工具。

他清楚所有,只是端着明白装糊涂。

沈宁最后淡淡道:“听说你给沈恒和霍妗妗都请了律师,这花费可不少。你现在情况,很难找到合适工作,要是钱都花得差不多……沈安,你见识过贫穷的生活吗?”

“他们没有希望了,你倒是勉强还有。”

沈恒的案子十分漫长,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才给出判决。

无期徒刑,不得缓刑。

这话一出,沈恒原本还冷静的面具碎裂,他一面大喊着“我不服”,一面试图向裴宴扑来,但早早被法警扑到在地上。

裴宴面无表情,沈安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这么严重的刑罚,哪怕再上诉,能有什么变化么?

沈宁最后两句话,如恶魔低语,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响起——他们没有希望了。

华国的法律,除去最高人民法院直接一审,其他法院都是两审终审制。

裴宴本以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