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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何氏铺子里去吗?”
华滟随口应了一声:“嗯,团团要过生了,她素来喜爱那些西洋来物,得好好给她挑一挑……”
“不对!你是何人!”华滟说到一半,忽觉得不对劲,公主府惯用的车夫,向来稳重,怎么会途中和她搭话,还能准确猜测出她的心思呢?
而且,濯冰凌雪呢?奇墨呢?怎么她身边的人,突然都没有了声音?
华滟闪电般出手,一手挑开车帘,另一手袖中滑出一柄锋芒,眨眼间就抵在了御车的车夫颈间。
那车夫身上套着蓝色的褂子,头上戴一顶斗笠,竟丝毫不惧脖颈间锋锐的利刃,而是一边闲闲控缰,一边返过身来,微微扶起斗笠,冲华滟笑了笑。
纵使粗服乱头,也难掩他的俊美与光辉。
华滟愣住:“怎么是你?”
第60章 书被催成墨未浓5
华滟半是疑惑半是惊讶:“这个时候, 你不还在西山大营吗?”
温齐笑道:“要回城送份文书,我就回来了。算着日子该是你入宫的时候了,我就来宫门口候着, 正好儿,赶上了。”
华滟默然地收起匕首,心里有些微微的涩意。
成婚半年来,他们算是聚少离多。先不说他大半时间不在上京,就是在,温齐也是个极守规矩的人, 便是想与她用顿便饭, 也要恭敬请示过公主府上的长史,得了华滟点头后才会上门。
华滟原没想过和他能有多亲近——起码,在亲耳听到他承认他的真实身份时, 她心里盈满了被戏耍的愤怒。而后来他的凶名渐渐在上京城里传扬开来, 她看他,再也不是“燕随波”看“齐曜”时的那一丁点心动, 而是对于一个手染了鲜血的恶名将军的恐惧。
他多半,也看出来了。
甚至还顺水推舟地和着她那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常宿军营,并不住在公主府。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无论休沐回京小宿时、他看向她时眼底闪烁的星辉, 还是处处和她心意的选择,甚至她难以求得的、来自鞑靼草原的一封家信, 他都替她办到了。
如此种种不留痕迹的温柔攻势, 像极了他当初化名“齐曜”时的一举一动, 青衫落拓, 却似天边明月,高洁而清冷。
回想那时, 再看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华滟有片刻的恍惚。
眼前这个粗布短衣的身影,渐渐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清冷温煦的青衣公子重合了起来。
以至于,她没有听清他的问话。
“殿下?殿下?”温齐接连呼唤了好几声,甚至忍不住扭身回头来看她时,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嗯?什么事?”
温齐担忧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安静地说:“我想问,您今日是一定要去西市吗?能否改日再去?”
华滟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自然是不急的。你——是有什么事吗?”
温齐笑了笑:“我想带您去一个地方。”
华滟惊讶道:“今天?”
“对。就是今天,现在。”温齐坚定地说。
“过几日不行吗?”华滟犹豫,“我今天有些累了。”
他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何,华滟竟从他没有丝毫变化的背影里看出几分失落。
她踌躇了一会儿,有些别扭地说:“你若想好了的话,今天也行。”
华滟就看着眼前男子的肩背舒展开来,随即扬手打了个响鞭,催着马车疾驰起来。
也不知他是如何与她的那些侍从交代的,这一路直至出城,都没有人跟上来。
只有他和她,还有一匹沉默的不会说话的马。
路上华滟也问过他,温齐却都笑而不答,只说,到了地方殿下就知道了。
于是华滟便安静下来,直到车厢一震,缓缓降下车速,她才打起帘子向外看去。
一只手稳稳地出现在车外。她扶着小心地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片京郊常见的树林,因生在皇家或是达官贵人的田地上,无人敢砍伐,故而都长得极大,枝叶交错铺陈在头顶,只有几棵大树树冠交界的地方才投下来几缕阳光。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华滟疑惑。
“当然不是,还要再往上走。”
华滟闻声抬头,才惊觉这片树林后是山!
上京城周围,车马能一日抵达的山,只有令暎山一座而已。
不过别看她对上京地势如数家珍,但她从未登过令暎山。身为皇女,贵不可言,一则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二则是在她成年前,她鲜少有出宫的机会。似令暎山这般普通的小山,皇帝自然也不屑于登山,华滟就更没有机会上山一看了。
念及此处,华滟才明白过来,温齐是想带她爬山。
莫名的,一股兴奋充沛在她胸臆之间,四处震荡。
不出所料,温齐果然找到了一条小径,带着华滟走了上去。
不过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