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九月中,哪怕她明天就开始摆摊,那每天营业额也至少要三千。

“我手里卖的最好的摊贩,平均下来,营业额也就每天1500左右。而你要比他多一倍。”张全抽了口烟,“你觉得怎么样?”

他仔细看着裴宴的反应。

如果裴宴一口答应,或者太过犹豫,他都不会答应帮忙。然而她做出了完美的反应——

皱着眉思考了几秒。

然后认真看着他:“我没法打包票,但您应该也知道,我是您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

张全哂笑,确实是这样。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张全都会认为靠一个人填上差距,这不可能做到。

但尝过裴宴那碗面后。

说不定呢?

说不定就成了呢?

这个念头在张全脑子里缠了一整晚。

他对自己闺女的成绩心里有数,远达不到能拿奖学金的程度。虽说她努力勤工俭学,但没有家里的帮衬,这留学的事依旧很难。

自己的前途,加上孩子的前途。

哪怕张全并非是个赌徒……但他也忍不住赌上一赌。

他放下烟,长叹一口气:“那成。”

“小裴啊,”他把地图拢了拢,换了个更亲近些的称呼,“张叔不是给你压力,但也得跟你摊开来讲。”

“我这是在拿我的前途给你赌。要是袁志还是升了职,不仅你得从熙来街滚蛋,我因为得罪了他,以后也难混。”

“要真到这局面,别的我不要,我闺女上学的事,你们得帮衬下,行不?”

裴宴说:“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您打个欠条。”

张全笑了下。这姑娘确实聪明。

他这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这就不必了。这两天正好有个摊位空下来,你早点回去准备吧——早一天开张,早赚一天钱。”

张全虽说被袁志压在底下,到底也有点实权。熙来街的营业许可很快下来。

裴宴接到通知,很快按照要求办完了健康证等等其他证件,在等证下来的期间抽了个空,跟裴珠一块将馄饨车洗了个干干净净。

洗车是在小区路上,免不了探头探脑的街坊。裴宴拿到熙来街许可的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熙来街,管理办公室。

袁志怒气冲冲地冲进来,看见正喝茶的张全:“姓张的,你什么意思?”

张全早就做好撕破脸准备,破罐子破摔,反倒人也不怂了:“怎么?”

“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事!”袁志一拍桌子。他对裴珠母女倒是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没想到张全竟敢这样驳他面子,“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你这话说的,”张全阴阳怪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成总经理了呢!”

袁志一愣,随即乐了:“张全,敢情你还觉得你还有机会升职?是不是裴宴那小蹄子跟你说了什么?”

“这就不关你事了。”

袁志看他油盐不进模样,头上气得冒烟,回家忍不住跟裴茜把张全连带裴珠母女痛骂一番。

裴茜跟着骂完,慌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袁志只是气张全不给他面子,他其实最初就不觉得裴宴能搞出什么事情来,“就让那小蹄子去干。”

“裴珠当初确实生意做得不错,但她现在就是个病痨鬼,压根帮不上什么忙,这回做主力的还是那小蹄子。哪怕有裴珠的配方,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学生,哪可能做得起来生意?”

“也是。”

几天过去,裴茜已经记不大清当初炒饭的香味,甚至有点怀疑那仅仅是因为她太害怕裴家母女成功而产生的幻觉。

确实,就好像袁志说的一样。裴茜早早认识裴宴,那压根不是能在生意场上生存下来的主,百分百会破产,然后和那个姓张的一起被他们扫地出门。

“不过,以防万一,”裴茜说,“你记得给她周围的摊主打个招呼,让他们‘照顾照顾’那小蹄子。我可不想看到她们家的人老在眼前晃。早赶走,早舒心。”

袁志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

裴家。

裴宴给馄饨车——准确来说是小吃车,做最后的修整。

不锈钢的车身洗刷得一干二净,崭新的煤气罐和煤气灶安装完全。她点火检查了一下火焰大小,确认没问题后,在心中默念“面板”。

透明面板上,新手任务依旧显示(01)。

裴宴微微皱眉,盯着任务要求看了几秒,恍然察觉什么,上楼问裴珠:“妈,镇上有木匠么?”

裴珠:“不用去镇上,前一排就有个老木匠。”

裴宴“哎”了一声,照着裴珠给的地址找到木匠。对方正在打椅子,听了她的要求,笑道:“正好我这有块剩下的边角料,你拿走就好。”

裴宴道了声谢,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