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阴沉着脸:“忠顺王岂是玩物,说换就换?你们将国事作儿戏,大明可不会!忠顺王是朝廷御封,血统纯正,当主哈密,谁若是想要再驱逐他,先问问大明答不答应!”

陆十愤然起身,拍案而起:“哈密的事,就应该由哈密自己人说了算,你们大明的人,都应该离开这里!今日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郑大成喝了一杯酒,站了起来,走过中堂,到了陆十面前,双眸冷对:“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强迫我们答应了?”

陆十毫不畏惧,坚定地说:“那又如何?明廷的人本就应该住在嘉峪关内,而不应该进入哈密!这里的事,我们做主!”

“做主?呵!”

郑大成伸手抓起桌子上上被啃掉肉的大骨头,抬手之间,就插入了陆十的脖颈,随后又拍了一掌,骨头直刺穿了脖颈,从另一侧冒出尖来。

血顺着骨头的尖滴落而下,砸在了杯中的酒中,原本清澈的酒水泛起了红色。

突发变故,让众人惊愕不已,其他头目更是慌乱,惊呼不已。

陆十瞪大双眼,嘴巴不断张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身体踉跄地后退,轰然倒下,身体抽搐着,脖子处冒着带血的气泡,旋即没了动静。

门外的护卫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知如何是好。

“放肆,你竟敢杀陆十头目!”

哈只颤抖了。

刚刚还活蹦乱跳,威风凛凛的陆十,竟然死了!

王祖母也被吓了一跳,明廷的人竟当着自己的面,当着所有头目的面杀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放肆,若是丝毫没将哈密放在眼里啊!

郑大成端起那一杯带血的酒水,端给哈只,哈只向后退,端给马哈崔儿,马哈崔儿躲开,没有一个人敢接。郑大成嘴角带着冷笑,仰着脖子,就将红酒一饮而尽,冷冷地喊道:“忠顺王是大明的忠顺王,哈密是大明的哈密!哪里轮得到你们做主!臣服大明,就是大明的子民,不臣服,那就是大明的敌人!敌人,还是死掉的好!还有谁想要反叛大明,站出来!”

酒杯掷地,满堂无声!

王祖母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豁然站起来,刚想说话,杨荣便喊道:“大明重视哈密,也尊重哈密,有人想要危害忠顺王,当全力除之!”

哈只大怒:“大明如此待我等,就不怕刀兵之祸吗?!”

杨荣大笑起来,目光冷厉地看着众人,喊道:“刀兵之祸?大明还真没有怕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朝皇帝已派遣燕王朱棣,亲率三十万精锐,日夜兼程,前来这西北大地。原想着以大军之力,结哈密、亦力把里友好,共同对付帖木儿,若你们想在帖木儿到来之前打一仗,我想,大明可以奉陪!”

三十万精锐?

王祖母骇然,哈只、马哈崔儿等更是脸色变得苍白。

一个宋晟哈密都干不过,现在又来了个朱棣,还带了三十万大军?别说打架了,就是把人带到哈密来,一人丢一根马鞭子,就足够压死所有人了。

“那什么,我们只是商议,商议……”

王祖母神色不定,开始服软。

杨荣看向哈只、马哈崔儿等人:“商议,这几位好像没有商议的态度啊,若他们继续带兵,我怕大明与哈密之间,真的会有刀兵之祸。”

哈只、马哈崔儿等人呆住了,杨荣竟然想要夺走自己的兵权?

辜思诚站了出来,对王祖母说:“还请以哈密为重!”

哈只连忙呵斥:“辜思诚,你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的马哈麻火者,哈剌哈纳两位头目也站了起来,对王祖母道:“还请以哈密为重,以所有人的安危为重!”

王祖母目光中透着一丝后怕,看得出来,不是所有头目都心向哈密了,有些人已经站在了大明那一边!

陆十死了!

哈只等人的兵权再被解除,那自己拿什么控制哈密?可若是不答应这些人,不答应杨荣,哈密还能存在吗?

沙米查干的隐忧(二更)

嘉峪关外。

风催促着黄沙,沙不情不愿地走了几步,发出了呜呜的埋怨之声,躲在风化的岩石下,任凭风来,也不再离开。

马蹄声由远及近,宋晟勒住缰绳,眺望着远处茫茫沙海,对一旁的宋瑄说:“这周围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骑兵,其他地方沙土太过松软,骑兵,尤其是重骑兵根本无法快速行进。若有敌人想要从这里入关,只能走眼前这一条古道。”

宋瑄擦了擦嘴角的黄沙:“可这里的道路太过狭窄,根本不适合大军团作战,沙软对重骑兵是个问题,对我们的神机炮也是个问题。”

宋晟指了指前面越来越宽阔的沙海,目光看向西北方向,道:“杨荣说,最合适的决战之地,是在哈密,甚至是在别失八里,他不建议我们将决战之地放在哈密至嘉峪关之间。你认为如何?”

宋瑄凝眸望远:“将决战之地放在哈密至嘉峪关之间的沙漠、戈壁中,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