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大,若换了其他的孩子,在这密林叠映里,即使不被这黑暗所吓倒,也被那不时传出的不知名的夜枭声所惊退了。

偏是这顾生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木桶哼着小调往山涧泉眼走去,黑沉沉的山路比起白天的路又有不同,即使是已经走了几个月的来回,顾生澜仍是脚底没跟一样跌跌撞撞的,待走到泉眼的地方,身上已经是一身的泥土,不知道跌了多少跟头了。

顾生澜在心里又不禁暗暗的骂起华笙小丫头来,暗想若不是为了躲她,自己又何至于这大半夜的跑出来提水,眼见泉头就在前面,顾生澜加快脚步,盘算着等华丫头起来看自己热闹的时候自己已经躲进被窝里睡大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的听到前面一声沉沉的低吼声,顾生澜心头一惊,猛的收住脚步,闪目看过去,借着月光,只见泉眼处竟有一只野兽,身形如虎般的大小,全身的毛丝丝缕缕,长可及地,粗壮的四肢扣在泉眼旁的石头上,正冷冷的看着顾生澜。

顾生澜吓的一身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手也紧紧的握着木桶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似虎非虎,象狮子又没狮子大的野兽。

可这野兽却似乎一点扑向顾生澜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了看他,对他骤然停步仿佛很满意,又扭过头去伏在泉眼边伸出舌头来喝那泉眼嘀嗒嘀嗒流出来的水,就如同顾生澜不存在一样。

顾生澜死死的盯着这怪兽半晌,待眼睛盯的感觉发酸了,才明白这怪兽丝毫不拿自己放在眼里,也似乎对自己这身肉不感兴趣,他胆子一壮,故意把木桶咚的一声放在地上,想看看这野兽的反应,却看见野兽头也不抬,只是一门心思的伏在那泉眼处吧嗒吧嗒的喝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顾生澜大感有趣,涨着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野兽,分明是一只身形较寻常要大的狗,只不知道这狗何以长的如此大,粗壮的四肢宽大的额头,尤其身上长长的毛闪着金黄色,远远看去,竟如狮子一般甚是威风。

顾生澜自小流离失所,靠乞食为生,在一年冬天,一日没有乞到食物,到了晚上蜷缩在破庙里差点被冻死,却是靠一只流浪的狗偎在他身边才暖过来,所以对狗顾生澜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喜欢。

自那以后,他在自己住的破庙里便收留了一群无家可归的野狗,如今到了天都谷,还依旧不时的想着那群狗,琢磨什么时候有机会把那群狗弄进天都谷。现在看到如此威风的一条大狗,顾生澜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伸出手想摸摸这金毛巨犬的头,凭着自己的经验,他知道若是眼前这巨犬能让自己摸摸头,就说明它不反感自己了,想想自己能有这样一只威风的大狗,顾生澜几乎都要笑出来,就在顾生澜的手探出去的时候,那只巨犬忽然一声沉吼,巨大的身子猛的立起来,全身的金毛抖动。

顾生澜虽然爱狗,可毕竟没见过如此大的狗,见它猛的起身,吓的啊的一声坐到地上,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威若猛狮的金毛巨犬,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暗想自己这条命是狗救出来的,莫非今天就要还回去?

那金毛巨犬见顾生澜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没有扑上了,只是用闪着黄芒的眼睛看了他好一阵子,慢慢的起身走到他跟前低头用鼻子嗅嗅着嗅嗅那。

顾生澜惊魂初定,犹豫了一下,手慢慢的摸了摸那巨犬的头,那巨犬仿佛是嗅出了顾生澜身上有着自己同类的味道一样,再没有动作,只是低低的哼了两声,似乎有些颇为倨傲的不屑,却也没反抗,用嘴拱了拱顾生澜,摇了摇尾巴。

顾生澜大喜,知道这金毛巨犬接受了自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这金毛巨犬的身形竟与顾生澜的身高相若,一身长长的金毛迎风抖动,说不出的威风。

顾生澜越看越开心,搂住巨犬的脖子把脸贴过去,一阵的亲热,那巨犬似乎有些受不住他的亲热,挣扎了两下,把脸扭到一边去,却终究任顾生澜搂着不动。顾生澜毕竟孩子的性子,在天都谷闷了几个月,猛然间得了这么一只威风的大狗,开心自是不言而喻,双手搂着巨犬的脖子折腾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放开。

巨犬站在旁边,用鼻子不停的嗅着顾生澜的身上好半天,咧了咧嘴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用爪子扒了扒他的腿,扭头向山里走去。

顾生澜大奇,这狗的意思仿佛是要自己跟他走一样,便大着胆子跟在它的后面,这金毛巨犬穿树过丛,在密密层层的树林竟毫不停滞,顾生澜跟在后面一阵,大感吃不消,却又不肯放弃,只累得张着嘴喘粗气。

大狗走了一阵,扭头看了看顾生澜,似乎对这速度很不满意,又回到顾生澜旁边,看着顾生澜,用嘴拉了拉他的衣袖,把身子挨了过去,顾生澜灵机一动,翻身跨到了狗的身上,伏了下来,抱紧了狗的脖子,这大狗身形巨大,竟丝毫不吃力一样,驮着顾生澜在树林里穿跃,只喜的顾生澜欢呼雀跃,在上面大呼小叫,那股得意的心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这金毛巨犬驮着顾生澜翻林过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