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来看母亲,好好地上门便上了,为何要硬闯?”康老二却倒打一耙,“你们究竟安的又是什么心?莫非非得拆散我们母子不可?”

“我们好好地上门可进得来?还说什么拆散你们母子,说得好听,你们都将老太太安置在柴房了,有哪个这样对待自己亲娘的?”苗氏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哽咽了。

柳家虽然败落,但康姨母在娘家的时候,可也是侯府千金。

后来为了这两个不孝子,什么苦没吃过,没想到他们日子好过了,对待亲娘却如此狠心。

“什么柴房,这哪里是柴房。”康老二居然不认账,且道,“你们竟将我这屋子都拆了?今日你们若不将这屋子修缮好,就别想出这个门。”

“那里堆的是什么?你看看这屋子,这不是柴房是什么?”苗氏对着睁眼说瞎话的康老二恨不得上前挠一把,奈何她是个女子,知道这样做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那哪里是柴房,只是家里小,柴没地方放,便在这里暂且放一放罢了。”康老二强词夺理。

夏忱忱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也示意蓝玉和碧玺不要轻举妄动。

这件事说白了,是康家和柳家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康姨母的事。

不论康老二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康姨母不追究,别人再追究又有何用。

“你,你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苗氏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给气炸了。

“娘,您开口说句话,让这些人赶紧走,我们家的事与她们何干。”康老二冲着康姨母嚷嚷了起来。

康姨母抬起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康老二。

“娘?”康老二不满地催促了一声。

“老二,你还认我这个娘?”康姨母颤声道。

“这有何不认的,您本来就是我娘啊。”康老二摊了摊手,“您让这些外人快走,咱们家的事,与她们何干。”

“老二啊,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回玩火差点儿烧着屋子,是娘把你从里面救了出来。”康姨母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还撸起袖子,“这上面的疤还在呢。”

“您是我娘,哪个当娘的遇到这种事儿不是这种做法的?”康老二没好气地甩着袖子道,“难不成您是要我赔您一条命不成?”

“我何时说要你偿命了?”康姨母气得直哆嗦。

“既没有,那您提这些做什么?”康老二指着康姨母道,“您也活到这个岁数了,我们怎么就对不起您了,您还把这么些娘家人整过来,您这是觉得我们兄弟俩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还是怎么地。”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夏忱忱都叹为观止,这若是去做生意,定然是个奸商。

果然是畜生不如

苗氏听了康老二的话,更是气得胸都痛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娘才多大年纪,还不到五十呢,你看看她现在这模样,瞧着都六十出头了。”苗氏指着康老二骂道。

“二舅母,那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家的日子不比您家,更不比永平王府。”康老二手一摊,“我娘当初若是也嫁到哪个王府当侧妃,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儿。”

夏忱忱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康家兄弟对自己的亲娘还有怨呢,不禁发出一声嗤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没本事,却怨娘亲嫁得不好的。”

康老二的目光在夏忱忱的脸上停了停,心里却是更怨了,都是柳家的女儿,怎么嫁到王府的是姨母,若是自家老娘,自己定也能抱得美人归。

康姨母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这让原本还有些指望的她顿时心如死灰。

当初原本进王府的是自己,因为自己心里有属,所以才换成了妹妹,没想到现如今……

“世子妃,我想好了,报官吧。”康姨母摇头淡淡地说。

“姨母想明白了?”夏忱忱微微躬身道,“若是报了官,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想明白了,我这把年纪了,还要什么回头路。”康姨母苦笑了一下,然后深深地看了康老二一眼。

这时候,康老二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娘,报什么官啊?您这好好的,报什么官啊?”康老二有些慌了。

康姨母动了动嘴唇,最后却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她的两个儿子心里未必不清楚,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有良心发现。

难道自己说几句话,他们就会悔悟吗,就算是,恐怕也是迫于王府的强权。

等到永平王一行再次回到陵川,恐怕自己也活不了几日了。

到了这个时候,康姨母忽然很想活下来,能活一日是一日,她不想这辈子就这么没了,实在是不值当。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夏忱忱对碧玺和蓝玉道,“你们俩过来,把姨母扶起来。”

“不行,你们想干什么?”康老二立即拦在了两人前面,又对康姨母道,“娘,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