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足金乌。

最明显的特征是,它长出了第三只脚。可身体依旧是火信鹟的身躯,显得有些怪异另类。

赵一粟眨眨眼,大脑一时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云尘还在不依不饶:“为什么后来没说?是地火窟中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像你的性格,难道是八方仙衣有什么问题?”

越问越逼近赵一粟,让她不得不往后缩了缩脖子。

等等,姑且把这些变化都放一边,现在最奇怪的是江云尘。

赵一粟狐疑地看着他:“你今天说话格外有耐心,话很多,且,很奇怪。”

江云尘不自然地躲了一下目光:“咳。”

赵一粟眼神犀利,上下扫视了他一遍,猛然凑上前,两人的主次瞬间调转,现在是赵一粟逼得江云尘往后仰了一下。

江云尘想躲,但眼睛还是猝不及防地撞入了赵一粟探究的眸子中。

他连忙垂下视线,结果又看见了赵一粟粉色的唇瓣。

说来奇怪,目光落上去,就感觉自己的唇上微微发疼,被蚂蚁蛰了一下似的。

与此同时脑子里闪回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好像就是在蓬莱阁的地火窟中。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到,赵一粟已经退回了原位。

赵一粟:“首先排除你被人夺了舍。”

她继续盯着江云尘:“难道是因为我那天说,你用命格盘锁住了我,是欠我一条命,现在我又救了你一次,加一起两条命,还有八方仙衣这些债,你怕自己还不起?”

不待江云尘回答,赵一粟已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可以慢慢还,比如这次的战利品就可以先都归我。”嗯,这个分配很合理。

江云尘:“……”

其实他们可以再仔细算一算。

比如江云尘为何要来西魔岛?是因为赵一粟被魔修逼得上刀山,他心疼了;

赵一粟为何要上刀山?是因为江云尘被魔修用锁灵阵困住了?

江云尘为何受困?是因为他帮赵一粟调查魔修捣乱的事,独自出城。

魔修为何捣乱?是因为赵一粟身带浑天瞳被他们知道,势要夺回。

最近这些乱糟糟的事,说到头是因为赵一粟拿着浑天瞳,招来这帮蝇营狗苟,至少她得担一半的责任吧?

不过江云尘不愿意算。

因为他发觉自己到了只要望着她,不,是只要想着她,就自觉亏欠的程度。

没错,其实赵一粟说的全都没错,是他死皮赖脸绑了她的命格来着。

不爱时计较得失,太爱时常觉亏欠。

江云尘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正稀里糊涂地实践着这句话。

赵一粟以为她拿走所有的战利品,江云尘会像以前那样冷冷哼出一个鼻音,表示对她贪财行为的不屑。

她已经做好怼回去的准备,结果却听到江云尘说:“没错,是我欠你的。”

又说:“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目光真挚,热诚地落在了赵一粟的脸上。

赵一粟感觉自己被这种目光烫了一下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呵,你知道就好。”

慌乱中随口敷衍了一句,说完又有点尴尬,总觉得江云尘那句“负责到底”有点歧义。

赵一粟不是没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刻,但那些时刻出现在穿越之前,在这十几年、无数生死一线的修仙历程中,那些少女的记忆已经显得太遥远模糊了。

再说,江云尘,一个数次修上九品、傲视天下、岁数上万的大修,见过的世面比她吸过的灵气都多,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个工具人呢?

赵一粟是个相较于得到更习惯失去的人,在颠簸求生的命途中,想那些情愫是一种奢望,久而久之就不爱往那方面去想了。

灵魂碎片

这场改变了江云尘心境的西魔岛大战,在赵一粟看来不过是被锁定了命格盘后,两人无数次同生共死的其中一次罢了。

从二品到五品,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要是为此而瞎感动,搞得彼此一身狼狈就太不值得了。

从赵一粟的视角回想起来,在西魔岛的大战中,江云尘做的所有选择,诸如带着浑天瞳引走八品魔修,比如自爆内丹保全赵一粟,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绝对合理的求生”的选择,而不是“为了你甘愿牺牲性命”的选择。

因为赵一粟必须要承认,她在做出诸如把灵力拍给苍稷,让苍稷带江云尘走,自己留下来抵挡八品魔修这些选择的时候,想的也是合理性,而不是什么伟大的牺牲与救赎。

她总认为江云尘的天生灵体、江云尘的经历和眼界,足以带着两个人的元神寻得更好的归宿,生还的希望寄托在江云尘身上,总比寄托在她这个被系统束缚的身上更好。

她甚至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比如她真的身死,会不会系统也就跟着消失了呢?

这些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