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俊华上午去了天行盟总部议事,傍晚回来的时候往擂台上瞥了两眼。

平俊华:“他俩再不回来,顾千凝必胜无疑。”

任景华:“顾千凝的实力配得上总决赛。”

平俊华朝他投去一眼:“我是心疼你啊兄弟,总决赛你对上顾千凝,胜算不大。”

任景华:“难道对上江云尘或赵一粟,我的胜算就大?”

平俊华:“……”我竟无法反驳。

任景华:“不过我本来灵海就有伤,能进总决赛已算侥幸。五品大比的冠军,看来要在顾千凝和蒙义两人间拼出一个……”

话音未落,擂台方向忽然传来骚动。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就见擂台上胜券在握的顾千凝被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修打得节节败退,重重砸在了擂台结界上,又被结界反射回来,跌落在地吐了一口血——!

看客们掀起一阵惊讶的呼声,一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修是谁?

怎么这么快就把顾千凝给打趴下了?

难道是中间省略了什么超级复杂过招环节,我等低修没看明白?

任景华和平俊华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中的震惊无法遮掩,并同时快速朝擂台的方向挤过去。

平心而论,任景华虽然是伏羲山掌门承德真人的儿子,是门派内风萧阁的阁主,是享受了诸多顶级修炼资源的甲等金灵根修士,但对上顾千凝,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因为顾千凝太强了。

顾千凝的强表现在对功法的领悟上,她作为浮雪真人唯一的关门弟子,一身功法得七品大修指导,自己又勤勉肯钻研。

别人刻苦求的是高阶晋升,她求的是一招一式的匠心。

正如很久之前平俊华看完顾千凝打架的模样,给出的评价那般:顾千凝不像什么修士,而更像人间话本里的武侠高手。

她对于功法有种近乎苛刻的执念,每一招都能将灵力控制到精微。同样的灵力存储,别人能打出一百招,她却能打出三百招,哪怕是耗着灵力,也能把对手给耗趴下。

之前在蓬莱阁那是团战,加上现场有六品和七品高修的压制,顾千凝的优势不显;但这可是平级修士的擂台赛,是顾千凝最擅长的一对一战场。

她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竟被对手开场打成这样?!

擂台上的顾千凝正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对面的男修并没有在她趴下的时候继续攻击,而是等她重新站起来,表现出一种绝对强者、堪称残忍的豁达。

他穿一身碧玉色的宽松斗篷,半张脸隐藏在斗篷下,只露出好看的下巴和一片薄唇。

他甚至连法器都没亮出来,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等顾千凝站起来放好了防御结界后,再残忍地将她一招击倒。

又或者是在顾千凝主动攻击过来时,连脚都没有挪动,就把人再次打趴。

他出手看似轻柔,实则像摆弄玩物的猫,压根没把顾千凝当成自己的对手,甚至会在顾千凝被打倒的间隙用法术整理自己身上不慎沾染到的血污。

在他眼中,衣服的洁净比擂台上对手的死活更加重要。

这令人很不舒服,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顾千凝在第十次被打倒的时候,选择了放弃。她并非甘心认输的人,如果拼功法,她有自信,但对方强在神识上。

隔着擂台结界,外人感受不到,可顾千凝身在其中,只感觉对手虽然是五品,神识威压却是七品高修的恐怖程度。

一旦神识被干扰,修士就只剩无力感。而且神识并非一日就能破解,也很难被短时间摧毁,除非她的神识能强过对手。

顾千凝的神识已算是五品中顶级的存在,可面对这个人……竟只剩下无力感。

在绝对的强敌面前,一味鏖战并不会显得勇敢,只会显得愚蠢。

当顾千凝脚步踉跄跌下擂台,被岁寒宫的人搀扶着离开的时候,看客们才如梦初醒——那人是谁?

快翻翻擂台战的名册……叫张三?

听起来就是个假名字啊喂!!

后面车轮战的几个人已经自动弃权了——救命,跟顾千凝交手就算败了还能学到点东西,但跟这位交手,上台不死也会重伤,划不来划不来,快跑!

原本就不长的队伍,瞬间缩短为零。

张三闲散地站在擂台上,声音显得格外慵懒:“还有人吗?真没意思。”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现场寂静无声。

混在人群中的牵星把目光投向西边,像绝望的人在寻找一道光。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目光,天边晚霞的余晖中,有两个人影踏云而来。

江云尘上车轮战

主城区禁飞,便显得两个人格外惹眼,身后带起的风呼啸着扫向地面,吹乱了看客的头发。

——“那两人是谁啊?怎么胆敢在烟云洲上踏空飞行?好狂!”

——“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