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赵一粟只觉得气血翻涌,闷哼着吐出一口血,其实伏低的眼睛中压着兴奋的光。

因为她发现自己在动手攻击修罗卫时,周围的三个八品鬼修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她想要触碰魂泥,对方才会出手。

如她所想,这三个人被锁灵阵困住,与其说是在看守赵一粟和江云尘,不如说是在看守魂泥。

江云尘已经从高台跳下,愤怒地跟修罗卫打了起来,那几个八品鬼修果然也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六品修罗卫也没打算让其他人插手,单手挥舞着长枪就把江云尘打得节节败退:“区区三品,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可笑!”

与其说两个人是在打架,不如说是仅有三品的江云尘被六品修罗卫单方面殴打。

赵一粟自然要做出愤怒又心痛的模样,踉跄着往前冲:“阿炎——!”

她高呼一声,勇敢地挡在了江云尘的身前,突出一个为爱赴死,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见她往前冲,那个六品的修罗卫反而慌了。

鬼王还需要这两人炼化魂泥,摆明了他俩都不能死,修罗卫出招意在制服,并非诛杀,可架不住有人非要往枪口上撞啊!

眼看那枪尖真要扎穿对方的胸口了,修罗卫反而急了,匆匆忙忙往回收。

下一秒,就见本来还慷慨赴死的女修脸上表情一换,眼底闪过狡黠。

她反手握住了修罗卫的长枪,借着修罗卫往后收的力道向前扑倒,当她倒在正确的位置上时,江云尘手底法术光芒轻闪,死寂黑暗的墙壁忽然打开了一个缺口,将赵一粟和这个六品的修罗卫一同吞噬了进去。

那是法阵,他将法阵启动,送赵一粟出去了。

当然这一切做得十分隐蔽,若有人在用第三视角观察,肯定会以为是修罗卫在跟赵一粟打斗过程中意外触发了法阵,这才会从地牢中跌出去。

甚至连修罗卫自己都是这么以为的。

当他发现自己的令牌被赵一粟握着,而两个人已经都走出了机关重重的地牢时,表情瞬间凝重,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把人带出了地牢,若是被她逃脱,那鬼王必会让他以命相抵!

想到这里,修罗卫下手极重。

可他到底还是太慢了,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把对手当成一个三品的、灵力枯竭的废柴。

赵一粟的速度快到他难以预料,踏风轻轻一转,人已经从眼前消失,再次反应过来时,一柄闪着寒光的弯刀已经架在了鬼修的脖子上。

“你、你不是三品……”鬼修的声音透出了颤抖。

“你知道得太晚了。”赵一粟的声音透着一股寒凉,刀尖微微一转,天火就从弯刀蔓延到鬼修身上。

浓烈的天火瞬间将鬼修燃尽,重重的修罗面具和铠甲都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缕魂烟飘向空中,那烟很淡很淡,本该彻底消散,可却像受了什么力量的指引,默默地凝成了一股,往地面流落。

赵一粟顺势看去,见这鬼修死去的魂烟被他拿着的那柄长枪给吸收了。

这一幕她早就见过。

赵一粟没有太多的时间探究其中缘由,她飞快换上了修罗卫的装扮,捡起那柄长枪。

修罗卫已死,原本属于他的令牌自然掉落,被赵一粟捡走。她将这枚暂时废掉的令牌揣到怀里,然后拿出了江云尘给她的仿制令牌。

她将令牌轻轻点亮,于是地图上又多了一个暗绿色的光点,替换了刚刚消失的那一个。

确认令牌可以正常使用后,赵一粟飞快使用这枚仿制修罗令的权限,摘掉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那个“袁雪”令牌。

成功了,甚至简单到出乎她意料。

短短几息之间,赵一粟已经完成了从阶下囚到修罗卫的转变,她借助魂石重塑后的内丹将冥气不断聚集在她周围,现在从外表看,她完全就是修罗卫的模样了。

做完这一切,赵一粟正要利用命格锁的传递功能把江云尘拉出地牢,忽然觉察到命格锁被敲了两下。

她当即停下动作。

一秒后,命格盘上凝出了一个字:等。

怎么会有八品的傀儡

一定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江云尘不会这样说。

赵一粟深呼一口气,等待江云尘的下一步指示。

这时候,命格盘上的雷芒又动了,“等”字渐渐化开,沿着命格盘向前蜿蜒,为赵一粟指出了一条通往迷阵之外的路线。

他是让她先走。

赵一粟保持这绝对的理智,回了对方一个敲击,表示明白,然后自己沿着江云尘所指的方向穿越黑暗,慢慢向前……

同一时刻,地牢中的高台上,江云尘将手慢慢伸向魂泥。

当他刚触及魂泥时,立刻有一个八品鬼修飞了过来,速度快到压根无法反应,这表示即便赵一粟可以用命格锁将他传送出去,他也无法带上魂泥。

鬼王很快就会发现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