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慢慢追上来,他就让吃货化作扁舟,一来载着两人飘荡,二来可以为两人提供热源,免得在这寒夜被活活冻死。

做这一切的时候,赵一粟早就晕死过去,江云尘为了逃跑也耗空了灵力,便随着她一起昏睡。由于封闭了灵力,昏睡中两个人也没有互相疗伤,此时还是虚脱至极的状态。

赵一粟的手臂也乌紫了一片,她把自己的腰带抽回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只觉得哪哪都疼。

江云尘:“少说话,省省力气。”

赵一粟:“被人在昏迷中解了腰带,我还不能说两句?”

“呵,你当初抽我腰带的时候我可一句也没说。”

赵一粟:“……”行吧。

咋就有人这么能记仇呢!

她的外衫此刻是半敞开的,内衫的裙摆之前在打架的时候就被撕下来大片包裹着肋间的伤口,因而半条腿都露在外面。

夜色衬托之下,月光一照,愈发显得那露出来的肌肤莹润洁白。

江云尘当时情急没注意,此刻避开点目光,见赵一粟正费力地给自己绑腰带,微微后仰探到她身后,将她手里的腰带接过来,绕着她的腹部,在后腰处轻轻打了个结。

没系在前面,是因为她的下腹部伤口也还没愈合,透出瘆人的血痕。

“谢……谢谢。”赵一粟只觉得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后颈处,又热又痒,于是想要躲开。

江云尘却拉住了她:“别动。”

一缕神识探入她的灵海,激得赵一粟刺痛,肩膀跟着轻轻颤抖。

江云尘的声音压着从未有过的怒意:“你伤到了灵海?!”

确切来说,不是伤,是几乎全毁了!

整个灵海被魔气扫荡过,处处留下了灼烧的暗痕,没有一块好皮!内丹和元神没了灵海中充盈的灵力滋润,已经开始显出颓靡之色。

江云尘逃命的时候只知道她受伤,却不知道她竟然伤成了这样!

“怎么会伤到灵海?”江云尘的眼睛透出几丝怒意:“为何拖延这么久,不在魔体刚出现时就唤醒鱼妇兽逃命?!”

赵一粟把肩膀从他手中撤出:“说得轻松,你和鱼妇兽在一处,我这一招借力打力,是把咱俩的命一起押上赌桌,赌注这么大,就不容我多拖延片刻?再说,那个魔体是为了灭魂丹而来,不用灵海中灭魂丹的气息引诱它,怎么争取时间?”

她只是没想到魔体得知灭魂丹被她放在灵海中会突然发狂,赵一粟本想着再多拖延一下,她在上面每争取一秒,海下的江云尘就多一分生机。江云尘能活着,就表示她也能活着,两个人早已生死同体,谁又算得清楚呢?

江云尘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回顾这一场战局,若不是有赵一粟的极致冷静,若不是有江云尘的无条件信任,两个人也不可能在十分的死局中博出这一线生机。

赵一粟敢拖延时间,是在给江云尘托底;

江云尘发现鱼妇兽苏醒,还敢上前拿回苍稷的断尾,是对赵一粟的绝对信任。两个人一个在海上,一个在海下,虽没有只言片语,他却明白赵一粟用神识唤醒鱼妇兽,一定是遇到了危险迫不得已,所以他才能在跃出海面之前就准备好了雷鞭,一出海就将她从魔体的手下抢走,加速逃命。

一边是九品妖兽,一边是即将晋升成魔王的魔体,两个五品修士能有命出来,已算是奇迹了。

又怎么能奢望不付出一点代价呢?

理智告诉江云尘不可以动怒,可眼睛看见赵一粟烂成一团的灵海,他还是觉得无法平静。

压在眼底的怒意几番起伏,终于还是化成了掌心的一团雷芒,雷芒中裹着的是他的内丹。

赵一粟看他竟动用了灵力,忙左顾右盼:“你确定现在安全了吗?万一把鱼妇兽给引来……”

话没说完,那颗内丹就被打入她的体内。

受伤的灵海感受到一股菁纯的灵力,就自动吸附上去,地火开始熊熊燃烧,将属于江云尘的那颗内丹炙烤着,江云尘没有任何防御,任由自己内丹开始融化,越来越多的灵力涌出来,飞快疗愈着赵一粟受伤的灵海。

赵一粟瞪大眼睛,想从这种强大的灵力中脱身,可却动弹不得。

“快住手!内丹被熔,你的修为会终生受阻,你已经是五品大圆满,我还等着你带我晋升六品呢!”

“六品?就你现在这个灵海,想保住五品的修为都难,再任由它溃烂下去,你的修为一定会倒退!我的雷灵力天生能克魔,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江云尘说完,又探了一缕神识进去。

那抹神识可以直接催化赵一粟的地火之源,让她灵海中的地火烧得更旺!

眼看在这火焰之中,江云尘的内丹就要彻底烧化,赵一粟抬起了手——心随意动,满月刀这次听从了她的召唤,出现在掌中,冷夜之下闪着寒光。

“江云尘!”她把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快住手,别逼我!”

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