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边说,所以你们也放宽心,不是坏事。”

昀哥儿声音稚嫩,虽然扯着嗓子喊,还是带着几分童趣。

不过旁边县尉带着牌头外加姜光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在场也就没什么人敢笑。

“是这样的,之前赵家迎接来的贵人呢是一伙坑蒙拐骗的骗子,赵家人也被他坑害得差不多了,现在赵家也活不下几个人了。

我阿爹知道这些骗子祸害乡里,所以带兵已经把这些骗子都抓了起来。现在呢,赵家人引贼入室,外加擅自放贷、偷税漏税、隐没田产等等罪行,因此将赵家所属田契全部罚没。”

昀哥儿这么说,下面的人就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了,有的人面上不由浮现几分担忧跟迷茫。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佃户,要是赵家无田,他们租谁的田种?

昀哥儿歇了会儿,然后无语看了自己阿爹一眼,本来让他来说的,结果他说不行,非说这是凝聚人望的好时机,让他来。

他嗓子都快喊疼了。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外乎以后还能不能让你们种田。”

“我告诉你们,能!”

“你们别看我年纪小,可是阿爹是陇县的县长,陇县这儿都要听他的,加上我阿爹最疼我,我说的事儿他一定会给我办好的。”昀哥儿怕这些人不信他,赶紧拉出李复表示一下,毕竟他实在太小了。

而看他喊累了,狗子又马上端上羊奶给他喝一口。

入冬之后,这羊乳酪厨房潘大娘一直给他跟翊哥儿常备下,昀哥儿断奶早,辛娘怕他身体不好,所以一定让他喝。喝久了,昀哥儿也习惯了。

“这堎底下乡的地不止给你们种,甚至还分给你们!不过话要说清楚,这些地现在都是收归公用的,分给你们之后,你们可以免费种一辈子,一直到人死了,他对应名下的的才会被收回!也就是说,你们除了不能买卖,活着的时候这块给你们的地你们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咱们这次分的是按照人头分,也就是说男女老少都有!男女满十岁六十岁以下,男女六十岁以上则耕地减半,所有人一视同仁。如果女子出嫁,还在本县的地随人走。如果远嫁户籍出了本县,那就收回个人名下田地,父兄无权夺取!”

十岁以下不分跟老者减半也是考虑到家庭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以及小孩夭折率太高,过早分一旦死亡还要收回,工作量又太大。另外还有一些人会有残疾等问题也会酌情相对少分,再另外给予其它补助。不过这些还是要在实际行动起来后,再把细则铺开。

“再有一点,我知道咱们朝廷会征收人头税,也就是算赋跟口赋,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征算赋每年一百二十钱,也可折算成粮六石或绢一丈或布一丈五,婴儿落地便征口赋,征二十钱。以后咱们陇县这儿的算赋跟口赋不再向你们征收。朝廷所收赋钱,由陇县财政收入代缴。”

李复听着昀哥儿的话,虽然之前昀哥儿跟他说过这个事儿,他也勉强被昀哥儿说通了,但真听到昀哥儿说出来李复还是有些心惊。

可昀哥儿说眼光要长远,主要是创收而不是死盯这帮穷鬼把他们榨得骨血都没了。

因为李复不放心,所以昀哥儿又说可以搞试点工程。所谓试点就是堎底下乡这个地方,按照昀哥儿的说法先看看堎底下乡这儿发展得如何,最后再考虑向不向整个陇县推广。

李复也是想着反正就一个堎底下乡七八百人口,要是真闹出事也不怕。再则凉州山高皇帝远的,这破地方谁来管啊。

想到这儿李复重新激动起来,再次感叹昀哥儿的脑子真的不知道怎么长的,有各种治民想法就算了,还有魄力。

得此麒麟子,李复觉得他此生是无憾了。

倒是昀哥儿心里一叹,他已经看到堎底下乡这儿的人那种先是不可置信然后逐渐压抑不住兴奋起来的模样。

其实梁朝的开国皇帝人还算不错,他在位时是没有口赋的,只有算赋,也就是说只向成年人收人头税。

可后期梁国税收越来越少,于是增加了口赋。一开始的口赋是从七岁起征,现在规定是三岁起征。但政策到了下面,那就是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就开始起征了。

这跟梁国的税收一样,是三十税一,可在下面的加税之下,有些地方是十五税一,更糟糕一点的地方更是到了十税一的程度。

那些小农民有什么说法呢。

就算遇到有几个较真的,真去研究了一下梁国的税收,说皇帝是三十税一。那些收税胥吏也会将他暴打一顿,然后喊,“皇上给各州规定了税收,谁收不上来谁就吃挂落!你说是让咱们州牧大人吃挂落好还是你吃挂落好?收不上来税,别说十税一,全拿你的你也没话说。这事儿告到皇帝那儿去,也是你这种刁民不肯交税,揪着自己的便宜不肯让天子省心!”

昀哥儿讲了半天,旁边熬的粥也飘起了一阵阵的香味。还有临时从流民堆里找来的十几个妇女,这会儿揉面蒸饼,更是一阵阵的面香飘向四周。这可都是一袋一袋的精面,堎底下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