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很少回应她,只是说自己想留在国外发展,暂时不回国,她便是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倒。

姜澈看得实在心烦,拉黑了妈妈的手机号,但她又用爸爸的手机发消息给他。

总归是说那些老话,让他认命给家里挣钱,年底跟个根本不喜欢的人结婚。

他不乐意。

他受够了。

才不要认命

姜澈扯了被子蒙住头,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妈妈发来的那些话。

“跟谁过不是过?只要对方肯给彩礼不就行了?”

“哪有人不结婚的?你身上不正常,脑子也不正常了?”

“这个月的钱记得转回来,别以为去国外了就翅膀硬了。”

他是不被在乎的人,他的想法、自由、意愿,都不重要。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受苦受累一辈子,然后牲口一样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狗屁

凭什么?

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绝对、不要、回国。

姜澈烦恼地入睡了,却在晚上突然惊醒,他猛地起身,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响。

他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冷风往里灌,现在是凌晨三点,虞清的房间里有动静。

“虞清?你还没睡?”

姜澈敲门,里面的动静没有停,窸窸窣窣的,但没有人回应。

“虞清?”

姜澈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他心里预感不好,一股脑冲进去。

虞清半趴在床尾,手按着床,他想撑起来,不知为何站不起来。

姜澈想扶他,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这不是很有劲儿吗?怎么会站不起来?

虞清似乎神志不清,眼睛半闭着,鼻子在出血,床单上的不是红色的花,是他落下的血。

“虞清,你醒着吗?”

不会是梦游吧?

但是梦游的人能喊名字吗?好像不能?

糟了

姜澈屏住呼吸,再不敢说话。

“出去。”

“你能行吗?”

姜澈扶住他,这人看起来纤瘦,居然不轻。

姜澈给他弄了热毛巾擦脸,“你怎么了?”

“头晕,撞到了。”

虞清一出血就很难止住,弄得脸都白了,才勉强止血。

姜澈被他吓得瞌睡全无,索性掀了被子和他躺在一起,窗外又在飘雨,滴答滴答地打在窗户上,安宁但喧嚣。

虞清踢了他一脚,“你干什么留下,我没有允许。”

姜澈哼哼两声,不理他。

睡上来才说不允许,太晚了。

“我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

虞清好像很不高兴,说话都闷闷的没劲儿,也有可能是失血导致的。

“我就要担心你,你那么好看。”

他想起上班摸鱼的时候看到一种言论:老婆/老公是一种感觉。

虽然虞清有时候很凶,说话不近人情,但他觉得虞清的感觉是老婆。

“神经。”

虞清骂了他一句,但他一点也不伤心。

你看,他不骂别人,只骂我,说明什么?我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到一种程度,那就是喜欢,喜欢之后就是两情相悦,那水到渠成,虞清就是他的老婆。

已知:虞清骂姜澈;

省略上述证明过程;

可证:虞清是姜澈的老婆。

姜澈简直是个小天才电话手表。

他想着,美滋滋,转头却瞧见虞清捂着耳朵。

嗯?难道他刚才不小心笑出声了?

姜澈小心地沉默着,生怕得罪自己的金主——不容得罪也得罪多回了。

但他沉默之后,虞清的动作没变,还是捂着。

难道是雨声太吵了?

以虞清的脾气,那确实有可能。

“你怕吵吗?”

“你才怕。”

虞清拿下了手,侧着身子,欲盖弥彰。

姜澈凑近了他,从背后抱着他,手环着他的腰,轻轻摸他的腹肌:“抱一抱就不会害怕了。”

虽然他很讨厌他的家人,但弟弟妹妹很小的时候,都很乖,遇到打雷下雨,只要抱着哄一哄就会安静地睡觉。

只是长大之后变了而已。

姜澈不由得抱紧了虞清。

虞清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这样抱着,很暖和,后背被一团温热包裹,居然很有安全感。

他本想说姜澈是个笨蛋,竟很快睡去,没有机会数落对方。

姜澈入学之后,忙得陀螺一般,但这都不重要,主要是和虞清的关系变得很尴尬。

他总觉得虞清还在因为上次被下药的事情生气,但问了好几次,对方只是白他一眼,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