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边。

很难想象出在天都谷这样钟秀灵气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的景象,若不是亲眼见到,顾生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在石林的周围,布有法阵结界,等闲人是想进也是进不来,而里面的人,更是出不去。在石林里面,有许多石头搭建的房子,以供受罚的弟子使用,而由于常年受风雨的侵蚀浸泡,这些石头房子上布满了青苔绿藓,显然已经是年代久远。

顾生澜进来以后找了一个看上去稍微舒服点的房子,事实上这些天里,顾生澜根本没看到一个人,这里就仿佛一个孤独的世界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如今伴随他的,只有那把红莲宝剑和那件裹在身上的袈裟。

红莲剑造型奇古,并不显得宽大的剑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令顾生澜感到奇怪的是,每当自己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在剑身上就会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丝丝红色,就如同血液在流动一样,同时也会有两条细长的金线在剑身上若隐若现。

石林里暗无天日,阴冷无比,顾生澜却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并不受这阴冷环境的影响,那件袈裟似乎有奇异之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成的,竟然风雨不侵。

而且那红莲剑,只要一握住,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剑身涌入顾生澜的身体,这中间一点的阻隔都没有,就如同那把剑本来就是身体中的一部分一样。

这让顾生澜很是惊奇,也就索性手不离宝剑身不离袈裟,就连睡觉的时候,也都是如此。

他自己还不知道,那袈裟乃是密宗至宝,名叫金襕袈裟,是历代的密宗法王的传世之物,有大藏佛法祥和之气,寻常的水火,又如何的侵得了。

而红莲剑由于吸饮了他的血液,早已经与他合为一体。

宝剑认主,本身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与炼器不同的是,只有在认剑人完全符合宝剑的时候,才会得到宝剑的响应。这里面不仅仅是受资质,体质的限制,更包括人自身的属性。

红莲剑本是一把戾气很重的剑,自祖师丘玄一仙去后便再无人能控制,所以才把它禁锢在铸仙洞焚剑池中。

有谁能想到,这几百年来,五把镇谷神剑之一的红莲竟然是在焚剑池中度过。

当时在洞中,谷主林破念修为已近天人,一眼就看出红莲与顾生澜之间血脉往来,不禁暗暗吃惊,要知道这种认剑的方式,乃是九死一生,若不是顾生澜手中的两条金索形成了循环,顾生澜全身的血液定会被红莲剑吸干。

这红莲剑几百年来在焚剑池中煎熬,不但没有磨去杀气,反倒吸收了池中其他被焚残剑的气息,使得戾气更重,如今得以解脱,岂是寻常人所能抵挡的,即便是曲长老,也险些丢了性命。

所幸的是顾生澜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红莲剑所认同,林破念知道红莲剑别人再无法驾御,红莲自开山祖师后便无人可认,如今终于有弟子能认下了红莲,虽然尚且不知道红莲为什么能因顾生澜而醒过来,但林破念还是希望能借红莲之力振天都之威的,所以才让顾生澜带剑入石林,否则的话,这把上古奇兵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到了顾生澜的手里。

顾生澜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是每天抱着剑就觉得很安心,想当年即便是天都祖师丘玄一,也未能如这般与红莲血脉相连,如今却被顾生澜一个人独独占有,实在是冥冥中的天意,只是这天意是福是祸,却不得而知道了。

这些日子在石林里,每天不但有风雨的苦楚,更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把顾生澜差点闷出个鸟来。幸好的是每天还有天都的弟子进到石林来送饭,于是这个几乎成了顾生澜最期盼的时刻。

只是送饭的人不仅每天更换,来到石林里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仿佛生下来就是聋哑一般,任凭顾生澜如何的取闹,依旧无动于衷,到是一次一个人进来送饭,被顾生澜戏弄的忍不可忍,结果抬手就是一记掌雷,直炸得顾生澜眼花缭乱两耳轰鸣,至此再不管乱折腾了。却又凭添了几多的烦恼。

他本是个爱动的性子,哪里受得住这般的苦闷,索性每天便跑到石房子外面拿着红莲在风雨中乱舞乱砍一通,等舞的气喘吁吁方才罢休。

这一日,顾生澜坐在石房子里胡思乱想,想到自己本来有个慈爱的母亲却很早的就离开了自己,从此自己四处乞讨受尽白眼,本以为到了天都可以有所好转,那知道刚入不久又被关在这里受罚,一时间苦闷难当,便又抓起红莲跑到了外面。

石林中本来就是阴雨绵绵,顾生澜站在雨里,望着头顶上如同锅盖一样乌黑的天,更觉得胸口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指向那阴沉沉的天,大声的喊叫起来。

此时,顾生澜如同洪荒猛兽一样,一声接一声的厉吼从身体里迸发出来,随着顾生澜歇斯底里的喊叫,红莲剑光彩大盛,在剑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色此时如同脉络一样在剑身上流转。

顾生澜只觉得全身的心血受到红莲的引动而反涌,双眼已经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全身上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由白转红,尤其是额前朱砂,殷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