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二皇子目光不移,端详着她含泪倔强的模样,眼底的暗芒当真像孤狼般,他含笑着伸手轻触她发顶打算安抚安抚,却被她闪身避开了。

二皇子也不恼,慢慢收回手,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

王贵妃所住淑仁宫。

谢老夫人强打精神正和王贵妃叙旧,听王贵妃提二皇子要娶外孙女为正妃,惊得久久说不出话。

老人虽上了年纪,久未涉及权力争斗,但也知二皇子是王家力挺的一位皇子,必定不会甘心娶一个母家式微的正妻,下此决定定有其深意,笑道:“承蒙娘娘厚爱,但老身这外孙女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做二殿下正妃恐怕力有不逮,况且这孩子性情羞怯,见到人就怕,实在不适合嫁入皇家。”

王贵妃却笑了:“老夫人这是太谦虚了,崔乡君可是陛下和长公主殿下都亲口夸赞过的呢,本宫这皇儿一直未成婚,不就是因为一直没遇着能让他动心的女子,真是愁煞本宫,如今好容易他主动开口要成亲,老夫人便帮本宫一回吧。”

谢老夫人想着还是回去同长子好生商量,为难道:“这成婚重在两情相悦,年轻人的事老朽做不得主,老朽回去问问那外孙女可有意中人。”

王贵妃不再多说,这时在殿外的掌事姑姑笑着进来通传:“娘娘,老夫人,二殿下带着崔姑娘进宫了!”

闻言,王贵妃哭笑不得:“让老夫人见笑了,这孩子就是太喜欢崔乡君了,一刻也等不得。”

谢老夫人笑着,心中却犯了难,长孙走前曾说回来就要同梦丫头定亲,如今二皇子横插一脚,这可如何是好!

二皇子是牵着崔寄梦的手进的殿,一进门同王贵妃请过安,朝谢老夫人行了个晚辈的礼:“本宫与崔乡君两情相悦,望老夫人成全。”

谢老夫人看向外孙女,崔寄梦低垂着脸,面颊绯红,他们二人还牵着手,想到先前英亲王妃说的话,倒也不疑。

然而嫁入皇家非同小可,她尚不知是否是二皇子以势压人,道:“娘娘,殿下,老身这外孙女在人前羞赧,可否容老身同她私下谈谈?”

王贵妃和二皇子自然不反对,带着一众宫婢,主动退出殿外。

殿内只剩祖孙两,谢老夫人握住崔寄梦的手:“孩子,你如实同外祖母说,可是二皇子胁迫你?”

崔寄梦抬头看谢老夫人,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她老人家到这时候还在为她考虑,叫她如何不内疚?

一见她哭了,谢老夫人更心疼了,伸出苍老的手替崔寄梦擦泪:“好孩子,别哭,外祖母和谢家还能护着你。”

不能让外祖母为这些事劳神,只能先答应下来,否则她怕二皇子真的会将外祖母收养罪臣之女的事搬出来。

崔寄梦含泪摇了摇头:“不是的,外祖母我只是舍不得外祖母您,是我不孝,不能做外祖母的孙媳妇,让外祖母失望了……”

谢老夫人叹息长孙终究要失望了,可团哥儿说不准只是因为落水才坚持娶崔寄梦,一切也还是看崔寄梦意思:“傻孩子,外祖母只想让你好好的,只是这天子媳不好当,婚后你还要随二殿下去就藩,离了京城,孤立无援,二殿下将来还要娶侧妃,你们如今是两情相悦,可万一之后殿下有了更宠爱的人,你要如何?”

崔寄梦摇摇头,“这些道理孙女知道,但是孙女不在乎。”

她心里的人不是他,他娶一千个一万个她都不在乎,只要他信守承诺。

一番劝说确认后,谢老夫人最终还是同意了,拍了拍崔寄梦收背:“你既执意要嫁,外祖母怎会拦着你?”

祖孙两方话毕,便听外头内侍通传,皇帝往这边来了。

皇帝来了,听闻王贵妃说起前因后果,又再三问过谢老夫人和崔寄梦意愿,颇为满意,当即写下赐婚诏书。

这大半日崔寄梦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从宫里出来时,她看了看外头的艳阳天,只觉恍若隔世。

一切宛如一场噩梦,这感觉同上次在别宫以为和自己欢l好的人是二表兄时一样,只是这次,没有阴差阳错。

崔寄梦强打起精神,此时还不是可以难过的时候,要让二皇子对她放心,暂时不为难谢家,更要设法迈过这道坎。

表兄还未回来,她不能轻易放弃。

有了谢老夫人应允,谢家上下很快接受了此事,皇帝为二皇子与崔乡君赐婚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

传到谢泠舟耳中时,他刚抵达京城,当即夺了护卫的马,纵马赶回谢府。

此时此刻,崔寄梦正在歇觉。

自打那日从宫中回来后,二皇子派了府上一位侍婢前来谢府,美其名曰照顾她,而这位侍婢倒也客随主便,并未干涉皎梨院的事,像个透明人一样,但崔寄梦知道,那是来监视她的。

因此除去每日给谢老夫人请安外,崔寄梦其余时候一直待在皎梨院,多数时候在睡觉,看起来是认命了想逃避现实,实际上一刻不停地在思索如何既能瞒过那侍婢,又能让表兄知道她如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