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靖侯牙际有腥。

他过于紧张,咬破了口中肉。

凭着一丝清醒,他警告息再:“你杀了我吧,但你之后敢对文鸢动手。我县中子弟会将你枭首,太主会让你不得全尸。”

息再恍若未闻,探他的衣襟,抓出冯太主印,一槊戳下去。

秋蝉的鸣叫止于今日午后。豫靖侯也暂时失声。

息再用槊戳烂了太主印,修长的手腕因为顿挫而发青:“今后不得以太主要挟羽林,擅闯行宫,再有下次,杀。”他将太主印还给豫靖侯,放槊换剑,步入后苑。

豫靖侯仰躺如横尸,身下被汗打湿,透出一个人形。

“文鸢。”

念着文鸢的名字,豫靖侯勉强生出力气。他想杀了息再,翻身去取槊时,眼前发黑,摔得不省人事。

文鸢被羽林送到桑梓间等候。

她埋在枯叶里昏睡。反倒是息再等了她许久。

尚方剑携日光晃乱文鸢的眼睛。她醒来时,息再正与她面对面。

她身上盖了息再的衣服。两人互衔对方的呼吸,仿佛是同一具身体。

“大人。”文鸢不该出声。

息再忽然愤怒了。

他提剑挑开文鸢的手,撕碎了他为她披上的外袍,将她的裸体翻了个面。

剑端下落,戳出一个凹陷,不知何时会成为血窟窿。

“你替人顶罪,竟连命也不要,”息再扳起文鸢的下巴,自上而下地迫视她,“你愿意被羽林用槊戳穿身体,死在这里?你入宫是为了出宫,而非送命。你不成器!”

文鸢茫然又惊恐,生受着息再的责骂。

她与他不过几面之缘。

身体倏地被人掫翻,文鸢滚落在草稞里。

息再压下来,将剑丢了,掏出信件按在文鸢高挺的胸脯上:“郿弋公主会救你一命。你好自为之。”

他起身,又是国之九卿。

文鸢抱着信,忘了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