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回身摆了摆手,笑道。

“嘿,白乞之食跟打发要饭的有何异?小子,你莫要坏我规矩。今天这酒肉你给了,这卦你是卜也得卜,不卜也得卜。”目盲老者嗓音陡然提高,喝道。

乌鲁闻言,心道这还是个怪脾气的,却也不打算理会,转身欲走。

“你一个困兽之人,走得了今天,还能走得了明日?”这时,那目盲老者略带讥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悠悠传来。

乌鲁身子猛然一僵,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片刻之后,他回到了目盲老者身前蹲下,目光盯着那张干瘪黝黑的脸,满是困惑。

目盲老者没有理会他,提起酒壶喝了一口,顿时干瘪的身子骨舒服地打了个颤。

随后,他抬手一扔,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缺了口的破碗,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那张绘有星图的黑布正中。

令乌鲁有些意外的是,那碗中盛有满满一碗水,却没有半点溢出。

乌鲁看看这碗水,又看看目盲老者,有些不明所以。

“把食指放进碗里,左手先天,放左手的。”目盲老者似乎发现了乌鲁的迟疑,说道。

乌鲁已然知道眼前的恐怕不是一般人,下意识便如他所言,将左手食指点在了破碗里,让指尖浸入水中。

目盲老者抬手朝着破碗边缘一划拉,当即发出“嗡”的一声颤鸣。

紧接着,那破碗里的水便开始有节奏的律动起来,激荡起一阵阵水花波纹,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星图黑布上,便有一枚接一枚的星子亮起。

乌鲁看得一脸惊讶,耳边却传来那老者低声嘟囔的声音:

“星分翼轸斗牛冲,壮志雄心自不同。

绛宫仙府遥得见,可怜纷繁难脱身。

天高纵有登云梯,深陷泥淖不得行。

若想脱身得自在,仙魔无性本门中。”

待其声音停下,乌鲁恍然回神,不觉已经汗流浃背。

“前辈。”他口中喃喃叫了一声,身前景物却是瞬间变换。

周遭那些纷纷攘攘的行人和摊位全都消失不见,白日瞬间转为黑夜,头顶一轮孤月高悬,他则出现在了一座云雾缥缈的山巅。

山巅之上,他的身前仍然是那幅星图,对面坐着的,仍旧是那黝黑干瘪的目盲老者。

“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今日又何故在此点化晚辈?”乌鲁起身抱拳,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

“人不人,仙不仙,魔不魔的,你这情况很糟糕啊。”目盲老者没有丝毫仙风道骨的模样,一手抓着兽肉啃食,一手拎着酒壶灌酒。

对于乌鲁的问话,他全当没有听到一样。

“诚如前辈所说,身不由己。”乌鲁苦笑一声,说道。

“不过,倒也还有得救。”目盲老者晃了晃酒壶,随意说道。

眼见酒水似乎已经喝光了,他撇了撇嘴,随手一抛,将之丢掉。

“还请前辈赐教。”乌鲁闻言,面露惊喜说道。

说话的同时,他麻利地取出又一壶仙酿,递了过去。

“不错,看在你这酒的份儿上,我传你一门虚念功。”目盲老者抓起酒壶,打开瓶盖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前辈,不知这虚念功是何功法?”乌鲁先是道谢,旋即问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目盲老者懒得解释,说道。

乌鲁闻言,便不再言语,静等目盲老者讲述。

等到其灌下几口酒后,便开始传授《虚念功》的功法法门,声音如同带有回音一样,嗡嗡在乌鲁耳边响起。

起初,乌鲁还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缥缈,无法听得真切了。

但不知为何,乌鲁却感觉在这声音的引导之下,他体内的法力开始沿着某个特殊的路径运行起来了。

这和他过往修炼的各种功法截然不同,好似法力全都避开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这些主要经络,剑走偏锋一样,偏循着细微脉络而行。

紧接着,他体内的魔气也跟着动了起来,那本不属于他的元婴修士的法力也跟着动了起来,随后便是眉心那枚血色晶石,也跟着亮了起来。

乌鲁只觉得驳杂的力量同时运转,他的身躯好似要撑爆了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他的肉身浮现出一道道岩浆般的血红裂痕,的确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随着他以莫大的耐力忍受过去之后,那种好似要爆炸般的力量终于逐渐收歇,各种力量不断归于平和,竟然还有了海纳百川,归于一处的迹象。

此时的目盲老者已经完成了传道,其似乎能够感应到乌鲁的变化,不由赞叹道:“如此坚韧的心性,最适合做我的衣钵传人,只可惜……唉……”

话说了一半,就变成了沉重的叹息声。

“不过传了你这门虚念功,也算是你半个授业恩师了。有此法傍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