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吗?”

最主要的是,她已经养出感情了啊。

“再说……”谢灵栀心思一转,继续道,“你走那天,我去镇上买了鸡,也拿回来煲汤了。是你走了,不在家才没喝到,不能怨我。”

两人谈起旧日话题,她的敬畏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了一些。

赵晏敏感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宇无意识松弛下来,眸中不自觉漾起了笑意:“所以你是在怪我?”

他好像更乐意看见这样的她。

谢灵栀心中一凛,忙低下头去:“不敢。”

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赵晏心头无端涌起些许烦躁。

他并未细究烦躁的来源,干脆略过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你手上拿的是柳枝?”

“对,我看大家都拿柳枝沾露,说是能驱邪。”

赵晏伸出手:“是么?给我看看。”

谢灵栀心下狐疑,又不能拒绝,便低头将柳枝递到他手上。

这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柳枝,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掌心的温热。

赵晏心中一动,不自觉将柳枝握得更紧了一些,心底似乎有什么念头在翻滚,模模糊糊一闪而过。

谢灵栀不知道柳枝有什么好看的,此地到处都是,但她也不能讨回来。她视线逡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真阳郡主正在朝这边走来。

来不及多想,谢灵栀抬手推了他一下,脱口而出:“郡主回来了,你先走吧,别被她看到。”

说完,她头也不回,迳直向真阳郡主走去。

赵晏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把,脸色蓦的一沉,手中柔韧的柳枝竟被他扯作两段,手指上也留下了极深的白痕。

很好,这位谢小姐可真是。

他有那么见不得人吗?赵晏心里刚生出来的那点柔情还未成型,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公子?”一旁伪作踏青者的暗卫忙上前一步。

赵晏摆了摆手:“无事。”

谢灵栀走出数步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推了陛下。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一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她对自己说:不能怪她。是他那天说的,不能对人提起两人过往。她这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这样一想,谢灵栀心里胆气稍足。她迎上真阳郡主,佯作好奇地问:“郡主,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真阳郡主此刻头上柳枝编成的环帽已然不见踪影。她笑了笑,有些许不自然:“是我一个朋友。”随即又歉然道:“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很久了吗?哎呀,我只顾着欣赏春光,都没注意。”谢灵栀尽量神色如常。

真阳郡主微微一笑,朝柳树下看了两眼,有些好奇地问:“你方才是在和谁说话吗?”

她似乎看见谢小姐在和一个男子说话,但没看真切。现在再看,树下已经没有人影了。

谢灵栀面不改色:“啊,对,有人找我问路。”

真阳郡主微微蹙眉,郊外踏青,还需要问路吗?多半是藉机搭讪的。她看一眼谢小姐,心想,以这位小姐的容貌,有人搭讪也不稀奇。

“此地多有浪荡子,谢小姐不要大意。”真阳郡主提醒一句后,话锋一转,又说起先时的话题,“那礼物不是我给你的,所以你的回礼我也不能收。”

说话间,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红匣子。正是当初谢灵栀使人赠给她的那个。

“礼物既已送出去了,哪有再收回的道理?”谢灵栀摆手拒绝。

真阳郡主歪了歪脑袋:“所以你是要我帮你转送给蜀王表哥吗?”

谢灵栀立刻摇头:“不是。”

听说那个佛牌是蜀王所赠,她顿觉烫手,已经在琢磨怎么找机会还回去了。

“那就收回去吧。不过……”真阳郡主停顿一下,“谢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为我折枝柳条吗?”

阳光下,圆脸少女笑语嫣然,十分俏皮。

谢灵栀笑笑:“当然,荣幸之至。”

两人各折一根柳枝,互为交换,随后相偕回到原地。

真阳郡主认识的人多,很快便打个招呼,往别处去了。

留下谢家几人自己游玩。

谢灵栀少时在乡下长大,对郊游的兴致没谢樱那么浓。不过处于城外,看看山水,欣赏花草,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她暗自留意,并未再看见赵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