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楼则撑在上方,逆光的视角模糊了他的表情。

面前的黑影倏然放大,是蒋楼俯身,再次咬住黎棠的唇。

像在借此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黎棠在这一场又一场的缠斗中被驯服,变得浑身瘫软,任人宰割。

他对一个小时前那么多下落不明的“为什么”耿耿于怀,在喘息的间隙补上一问:“为什么……对我有反应?”

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蒋楼对自己的欲望。

也知道,男人的欲望和很多事情挂钩,身体的接触,视觉的刺激,本能的渴求……不一定需要心跳合契。

可是黎棠的喜欢是盲目,犹如服下迷药,全无理智清醒。他最善于把蒋楼意乱情迷的表现,解读为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这回,蒋楼给出答案:“因为你叫我哥哥啊。”

蒋楼望着黎棠,那眼神那么深,深得像陷阱,要拉着他跳下去,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雾霭沉沉的山顶,狭小简陋的房间里,响起诱哄般的低哑声音。

“再叫一声听听。”

你是完美的

称呼是黎棠自己选的,临到嘴边,他自己却羞耻得不行。

叫完第二声,就不肯再开口。蒋楼不依不饶地亲吻他的颈侧,在锁骨上厮磨不休,黎棠也只紧咬着唇,偶尔自喉间泄出几缕微弱气音。

同房的“舍友”孙宇翔回来时,两人已经从床上转移到桌前,抱着各自的手机“专心”冲浪。

看到黎棠,孙宇翔热情道:“来串门啊,我这儿好多零食,随便拿去吃啊。”

黎棠点头应下,然后装作很忙地埋首于屏幕,实则是心虚,怕被人发现他破皮的嘴唇和覆满印记的脖颈。

孙宇翔约会归来,仍处在亢奋之中,觉得房间里太安静,便用手机连接随身携带的蓝牙小音箱外放音乐。

黎棠听了一会儿,脸就开始发热。

他猜孙宇翔是从“今年必听的100首英文新歌”之类的歌单里存下这首歌,根本没留心歌词的意思,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在同学面前播放,还随着旋律扭动身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翩翩起舞”。

突然手机一振,新的微信消息。

蒋楼:听懂了?

黎棠:差不多……

蒋楼回复很快:我没听懂,请老师翻译一下

黎棠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蒋楼神色如常,好像确实是在虚心求教。

只好问:哪一句?

蒋楼:no s开始

黎棠抿住嘴唇,开始输入:no s是没有罪过的意思

蒋楼:后面呢

黎棠深深吸进一口气。

call it ditation when we both unravel with,

(把这称作冥想吧因为彼此内心都已卸下甲胄)

feel the cal before the stor as is y tongue on your sk,

(我的舌尖滑过你肌肤就像狂野风暴前的轻风温柔)

beeen your breathg i can hear the drop of a p

(你喘息起伏之间一切寂静仿佛已化为虚有)

按照本意来翻译或许没那么情色,但联想到刚才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发生的事情,黎棠很难平静地,公事公办地翻译。

他开始怀疑蒋楼是故意的,可又实在架不住蒋楼叫他“老师”,勉强翻译到第二句,忽然听见蒋楼的一声轻笑。

紧接着收到一条新消息:耳朵红了

黎棠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果然烫手。

好在孙宇翔沉浸在自己的粉红泡泡世界里,没有发现黎棠的异样。

可是这种暗通款曲的沟通方式,聊的还是这么超纲的话题,黎棠实在难以招架,起身匆忙道别,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黎棠走后,蒋楼往上翻看刚才的聊天记录,手指停在黎棠回复的那句“no s是没有罪过的意思”。

no s,没有罪过。

蒋楼嘴角微挑,几分嘲讽。

两个人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相同的血,却做了那样肮脏的事。

怎么会没有罪过呢?

第二天下午,同学们踏上归家的旅程。

在山下集合准备上车的时候,苏沁晗才得空来问黎棠:“伤口没事吧?我已经替你教训过赵郁涛了,他以后绝对不敢了。”

黎棠说:“没事,那水又不烫。”

“那你的嘴怎么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

“看起来好疼。”说着,苏沁晗又仔细瞧了瞧,“小棠你嘴唇形状好好看,肉嘟嘟的。”

“……是吗。”

“一定很好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