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太子那边,先去问了审问了三位学子,孙之前、吴桂都坚称那是自己酒后胡言,考场舞弊绝无可能。太子听了笑道:“你二人父亲都是当朝四品,你们又都是家中独子,打小锦衣玉食,连城外都少去,若说你写得出锦绣文章,那孤还信几分,可若是说写这实实在在为民之事,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两人听了太子的话,都是叫屈。

可毕竟是金贵少爷,几番问话,难免有缺漏。

再去看程诚那边,却是不卑不亢,太子问起,他便坦坦荡荡地回答,太子没忍住,竟也与他多讨论了几句。因又想起这是旭尧的人,太子还安慰了他几句。

出了刑部,太子又去了几位主考的家里。

今年的主考共有三位:翰林院大学士、文坛大家、皇上的老师谵台子明,礼部尚书郑博远,礼部左侍郎冯达。若说漏题,也就是直指向这三位了。

谵台子明是纯臣,只效忠皇上,太子过年时前去拜访过,却被谵台子明不客气地请了出去。郑博远本是池维竹的人,十七岁便金榜题名,二十三岁担任礼部尚书,被池维竹招揽。池维竹落败以后,池则宁找过郑博远,郑博远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反倒是礼部侍郎冯达,投靠太子麾下。

太子先叫来冯达,冯达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未曾舞弊,太子料想也是。

至于郑博远,虽未有证据,但是他与孙之前、吴桂的父亲还算是关系不错,算是有嫌疑。

太子其实对谵台子明那边没有太多的怀疑,太子虽气谵台子明下了自己的面子,但是他的为人自己还是信得过的。太子进了谵台府,谵台子明倒是没有什么解释,只是傲然道:“下官为官八十一年,从未做过一件愧于心、落人口舌之事。”

再多问几句,谵台子明已经是一指房梁:“太子尽管查,若是能查出是下官舞弊,也不必皇上下旨,下官自己吊死在这上面。”

“谵台大人说笑了。”太子点点头,“那本宫先告辞了。”

太子被不轻不重顶了几句,心里也不大高兴。出来就看到了一个少年站在假山旁发呆,满脸愁容。

太子认出来少年,叫道:“秋高,发什么呆?”

谵台秋高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凑到了太子跟前:“殿下来,是要查考场舞弊的案子吗?”

太子点点头。

谵台秋高的脸色立刻便差了许多,虽是极力掩饰,却仍被太子看了个正着。

太子没露声色,开玩笑似的:“你是有什么线索么?告诉本宫,回头在父皇面前,算你一等功。”

“没有没有,”谵台秋高连连摆手,又道,“殿下,祖父他一生清白,绝不可能舞弊。”

“那是自然,本宫是信得过谵台大人的,今日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太子笑了笑,拍拍这个满腹心事的少年。谵台秋高看着太子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放松了些,却不知道,太子笑的,与他想的,可不相同。

谵台秋高,绝对有问题。作为谵台家长孙,他出了问题,谵台子明,又该如何呢?

五月出头,天已经逐渐开始热起来了。

何明德这几日得了空闲,总往新月坊跑。城内游玩取乐的坊院不少,新月坊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它不够高端,没多少钱的底层人回来玩,这也就滋生出了许多见不得光的铺子。这里来往的人鱼龙混杂,官方很难管禁。若不是有必要,何明德也不愿意来这里。

前些时日准备搭建外卖平台的事儿也被推起来了,毕竟不是现代,没有网络,何明德只能退而求其次,综合之下选择了最合适的信鸽作为传递订单的工具。

他划分了地区,每区域选一识字的店长,每日汇总该区域的订单,傍晚统一把消息送到环秀园,环秀园再分发消息到各部分店家,分配外送小哥,次日完成配送。

虽说对于外卖来说,时效尚且不够,但是何明德同时经营的快递业务,同城次日达便显得极为便利了。

同时何明德算了算账,和端王商量了之后,决定在城中心再开一个购物商城,有自己和端王这个身份,能很便捷地拿下一块地,等商城经营起来,商家入驻,便能很快地开始做一些全民促销活动,很快别人再嘲弄端王,可就不能再说他的夫婿一事无成,只能说他是“一身铜臭味”了。

这也是后话,眼下何明德仍是在新月坊拜访一位驯养鸽子的老把式。

老人家养了一辈子的鸽子,他手里的鸽子可以说是令行禁止,鸽哨既是军旗。何明德与他谈妥了买卖,请他帮忙采购驯养鸽子。

老把式应下了,也是高兴,玩了一辈子的鸽子,被人家吓了一辈子的游手好闲,如今竟要做这么一件大事了。

“多谢侯爷看得起小老儿,那此事小老儿明儿就去办。”

老头儿喜滋滋收了钱,见何明德站在窗口往外看,似乎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小老头凑过去一看,也没见着什么稀奇的,只当何明德在看对门的桑家戏院的花旦,就没打扰。心底还暗想,那花旦果真是花容月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