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不是个爱哭的人,甚至他讨厌哭,可现在是因为他吗?

“顾景然,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顾瞻一拳砸在顾景然后面的桌子上,顾景然浑身一抖,转身焦急地捧起顾瞻的手看。

“连自己都不知道爱惜的人。”顾瞻抽出手:“怎么可能会真心关心别人。”

“不是的”顾景然想解释,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是他理亏。

“我没有不爱惜自己”顾景然磕磕绊绊的说道:“顾叔不让我来给你送饭,但挨饿很难熬的。”

“我知道的。”

顾瞻看着顾景然这个可怜样子,火气好歹是下去了些。

从柜子里翻出伤药,顾瞻扔给他:“自己涂。”

顾景然知道顾瞻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还是男生,自己该懂分寸距离,但他还是不甘心。

从前练格斗受伤,每次都是顾瞻亲手给他上药,而现在他却要自己涂。

顾景然想任性一回,可能是因为顾瞻为了自己哭,也可能是晚上,脑子一热。

“你帮我涂,可以吗?像从前那样,就这一次,之后我会向杨氤先生道歉。”

顾瞻闻言,看了顾景然很久,久到顾景然以为顾瞻要将他赶出门时,顾瞻拿过他手里的伤药,蹲下身开始给他上药。

“今晚不许再去,明天一早去和我爸说,我有事找他。”

顾景然笑了,点了点头。

时隔三天,顾瞻重新站在顾厉年书房的门前,心境与之前完全不同。

“景然说你有事要同我说?”仅仅过了三天,顾厉年就已与顾瞻来时相比之下苍老了许多。

“是。”顾瞻在距离顾厉年五步的位置站定:“您关我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顾厉年抬起沉重的眼皮,问道:“我什么意思?”

“强。”顾瞻回道:“只有我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有选择的权利,有反抗的资本,有保护所爱之人的资格。”

顾厉年勾唇,顾瞻是真的聪明,作为顾家的继承人,他确实有担起顾家的能力。

但野兽一出生,兽性是无法第一时间自如隐藏的,顾瞻需要磨砺,需要绝对的困难与挫折将他的骄傲,自信磨掉。

取而代之的是沉稳,运筹帷幄,掌控一切。

“既然明白了,那你的答案呢?”

顾瞻屈膝,跪在地上:“我还是无法突破心理防线,家里的公司我不能接手,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在顾望有担起顾家的能力前,我不会事不关己。”

“毕业后,我会自己建立公司,但同时我也会关注家里的事情。”

顾瞻抬起头,恳求道:“还请父亲答应。”

顾厉年转身,压下咳嗽:“景然,把之前收的东西都还给他,不用关了。”

“顾瞻,记住你今日之言。”

顾瞻颔首:“顾瞻,谨记今日所言,必当遵守。”

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顾瞻打给了杨氤。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话”

顾瞻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挂断又打了一遍。

冰冷的机器人声音回荡在顾瞻耳边,顾瞻调出他与杨氤的聊天框,试探性发了一条消息。

出现红感叹号的时候,顾瞻感觉心里蓦然空了一块。

三天,杨氤的手机号,聊天账号都没了,杨氤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瞻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车子慢慢停在一条小巷前面,顾瞻下车,找到杨氤家。

他联系了高中的班主任,让他帮忙,这才知道了杨氤家住的地方。

房门被敲响,杨妈皱眉,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的挺好看,看起来和杨氤差不多大。

和杨氤差不多大

杨妈警惕起来:“你是哪位?”

“您应该是杨氤妈妈吧。”顾瞻微微一笑:“我是杨氤的同学,我突然联系不上杨氤了,就想着来问问。”

“同学?”杨妈疑问道:“大学还是高中?”

“都是。”

杨妈闻言,确定了内心的答案,眼前的人,是那个叫顾瞻的男生。

既然如此,那她不可能让顾瞻知晓杨氤去了国外的事情。

联系不上杨氤,误解就会越来越大,像滚雪球一般,杨妈深知这个道理。

“他开学就没有再回来过,我也不知道。”

开学就没有回来过,可杨氤不是和自己一起回的碧海吗?

不回家,还能去哪?

顾瞻向杨妈道了谢,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小巷。

杨氤,你到底在哪里?

是故意在躲他吗?

顾瞻用了顾家的人脉,在碧海各大酒店,宾馆查入住记录,依旧一无所获。

杨氤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班群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上面写着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