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时,那桌刚好有人打出了一张好牌,桌上一阵笑闹。

她一眼看见了几张面孔,不是饭局上抽烟喝酒的地中海老男人,全是面相俊朗,仪表堂堂。她意识到自己误闯了不该进的地方,这里应该是赵彦丞宴会他核心圈层人物的房间,非请勿入。

“这位是?”有人扭头看她。

其他人也一同回头望。

无数道陌生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魏烟无比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这是我妹妹。”这时坐在桌上左侧主位的赵彦丞开了口。

他伸手捞了一张散落的牌,将手中剩余的几张抹开,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握在手中。

“啊。原来是小赵总的妹妹呀。”第一个看见她的人笑盈盈地说:“小妹妹,你好。我叫孙理想。”

“你,你好。”魏烟摸了摸头发,结结巴巴地说。

赵彦丞又瞧了她一眼,问:“找我有事?”

魏烟摇了摇头。

她想退出去,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好刻意。

她懊恼自己今天犯错了,打扰到赵彦丞跟友人玩牌。

赵彦丞瞧了她一眼,似是察觉了她的尴尬无措,说:“你来得正好,来,帮你哥摸一张牌。”

“好哇你赵彦丞。”他的友人们起哄,“请外援啊。”

赵彦丞嗤笑,说:“不请外援要输了呀。小烟。”他又唤了她一声。

魏烟快步过去,“怎,怎么摸牌呢?”

赵彦丞冲桌上剩下的几张牌抬了抬下颌,说:“随便抽一张给我。”

魏烟看向桌上三张牌,她不清楚赵彦丞玩牌的游戏规则,犹豫了半晌,随便抽了一张,递给了他。

赵彦丞将她递来的牌夹在手里,然后将牌摊开,丢在了桌上。

桌上一群人又笑了起来,“什么好人家想不开跟彦丞玩牌啊!他记牌的你不知道?澳门赌场都不许他进了。”

几人又笑闹起来,唯独大赢家赵彦丞含笑不语,修长的手指将桌上的牌拢了过去,洗牌,切牌,一摞纸牌在他手里被驯服得服服帖帖。

赵彦丞正了了正牌,微微倾身,朝她靠近了些,对她说:“真没什么事?”

“没……”魏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撒娇地说:“我就是走错地方了。”

赵彦丞淡笑了一声,说:“没事就行。这里不适合你,你自己出去玩。”

“嗯!”第二轮游戏开始,魏烟走了出去,将门关好。

沉重的木门隔音效果极佳,屋内的谈话半分不会飘出来。

孙理想说:“上次你满世界找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她吧?我听费燃说了,你请他喝酒了没呀?”

赵彦丞无可奈何:“就这一个忙,我不知道还了多少债。”

孙理想笑倒在一旁的沙发椅上,说:“赵彦丞啊赵彦丞,你也有今天。”

“不过,”孙理想在沙发上抱着一只抱枕,说:“费燃跟我讲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很小呢。现在看起来也不小了吧,成年了吧。”

“嗯。”

“成年了,那你该操心的事就来了。”

“什么意思?”赵彦丞看着牌面,目不斜视。

“青春期小姑娘啊,这不怕被人惦记上?尤其你这身份,想攀上来的人海了去了,攀不上你,不得算计你妹妹呀?”

赵彦丞没搭腔,但也没打断他的话。

孙理想便继续说:“所以要我说,疏胜于堵。你还不如趁早给你妹介绍几个圈内品行不错的男孩,省得以后来麻烦。你知道冯达的儿子吗?好像叫冯亮,跟你家阿斐是同班同学。我看那小子就还行,家境不错,学习人品也都好……”

香炉里浅淡的檀香静静升起,幻化出一团梦境般的烟雾。

一瞬前,小姑娘还在他身畔跟他撒娇说话,狗狗眼可怜巴巴地垂着,说自己不小心走错地方了。她身上的香气都没消尽,那股味道干干净净的,宛如春日里最娇嫩的花苞,始终萦绕在他身畔。

她把将他当成兄长,依赖、仰仗、崇拜。

身边的所有人也这么看他,正直刚正,有道德感,是个的好兄长。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实际在上在想什么。

他总会想起她发给他幼稚的表情包。

想起她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影子。

想起她残留在自己指腹上滑腻皮肤的触感。

没有一个真正的好兄长会有这些下作的念头,会不愿意自己妹妹得到幸福,会拒绝亲手送自己的妹妹出嫁。

他的本质其实是伪善。

所以当魏烟得知真相的时候,她会怎么想?

“彦丞,你怎么想呢?”孙理想问道,“要让他俩接触一下么?”

“不必了。”赵彦丞打断了孙理想的话,他垂眸看牌面,出牌,引起哀嚎一片。

他声音平淡:“她还太小。”

傍晚时分, 赵孟斐和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