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髮,用脚蹬开地毯,揭开卡车底部的隐形门闸,纵身跃入,顺手撕去了颈部纹身贴的胶带,在颈边留下了一片类似尸斑的驳点。

完成这一切,她大概花了两分钟。

随即,她轻捷地从门闸潜下。

罗叔与那新人类又多聊了一会儿,得知,那姑娘叫舒文清,是被身为旧人类的男友背叛举报的。

舒文清是军队大院里养出的姑娘,父母均为烈士,灾变发生时已从军四年,刚被检查出骨癌晚期来,灾变就发生了。

她失去医疗资源,很快死去,但又很快復活。

她找到了男友,并和他一起逃至此地,找到自己的叔叔,得了一片安身之地。但此地很快沦为奴隶镇,她凭强悍的实力成为了镇内守备队的一员,才一力护住了男友免遭伤害。

但事实上,她根本无法忍受人类贩卖人类这种事情。

她希望情况有所改变,于是,她选择造反。

但男友怕她造反一旦失败,自己不但会失去庇佑,反而会惨上加惨,劝阻她几次,发现她并不打算听从,干脆一咬牙,向上举报了她。

事情败露后,为了撇清和她的关係,男友亲手用一瓢瓢的冷水,把她冻成了一座活冰雕。

和她共同策划此事的人,只要被抓到,都被残忍屠杀在她面前。

只有她所有的同伙都被杀尽,她才被允准死去。

新人类一面唾弃意图破坏他们现有稳定生活的舒文清,一面又鄙薄那个软骨头男人,很是八卦了一会儿,才解了聊天的瘾头,打算继续回去干活了。

他衝罗叔一招手,罗叔也发动了车子。

卡车开动后,从卡车侧面出现了一名青春洋溢的长发少女,戴着耳机,单手插在兜里,手铃叮铃叮铃地响着。

那新人类见那是个身板挺瘦弱的姑娘,就没往心里去,还衝着她的背影吹了声口哨。

少女没听见,朝着那冰雕晃去。

本来打算转身回去的新人类被吸引了注意。

这些天,镇中没人敢接近那雕塑,生怕被人误会是舒文清的同伙,招来祸端。

这姑娘是脑子不好使?

他眼看着少女走近冰雕,绕了好几圈,蛮好奇地抚摸着冰层,一点都不像担心,反倒是一副觉得很有趣的模样,还伸脚踢了踢,便想,看来是真缺心眼。

颜兰兰转了两圈,已经大致计算出了她背包里放着的炸·弹可以放在哪几个定点上。

她仰头望了一眼舒文清,恰好与她四目相接。

舒文清本就是张清冷秀丽的脸,透着冰层看去,眼神和表情更是冷入骨髓。

她比了个口型:“滚。”

这些天来,凡是与她稍有亲密关係的人都遭了殃,她不想再害任何人和自己扯上不必要的关係。

但因为她做不出太狠厉的表情,颜兰兰没看懂这个口型。她想了想,抬手打了个招呼,手铃叮铃铃地响,给出了相当友好的回复:“嗨。”

舒文清:“……”

颜兰兰看着她的身材,感觉有点脸热,但苦于无法替她遮挡,干脆从背包里抽出一件衣服,踩上基座,把她的脸盖住了,旋即挑了块石头坐下,拿出包里丁秋云的素描本和铅笔,开始比照着写画。

她这个举动过于招摇,很快招来了不远处的看守者。

他快步赶来,粗鲁地夺过素描本,翻了几页后发现没什么异常,把本子丢回,喝问:“干什么呢?”

颜兰兰瞥他一眼,嫌弃地掸了掸素描本封面:“人体素描,没见过啊。土鳖。”

看守者:“……滚滚滚。这不是你画画的地方。”

颜兰兰:“滚你个头啊。这地方是你家?你撒尿在这儿圈地盘了? ”

看守者被颜兰兰堵得邪火直冒,但看她的衣服不像穷人,不晓得她是哪家奴隶买卖大户的大小姐,气焰又这么嚣张,不敢轻易得罪,竟不自觉放软了语气:“你……那你把衣服拿下来。”

颜兰兰理直气壮:“我画画,她盯着我,我不舒服。”

看守者:“……你这样,我会被扣工资的。”

颜兰兰“切”了一声,一副“算了给你面子”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把她刚搭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看守者也怕了颜兰兰,不敢再多和这个脾气大的大小姐纠缠,只好回了原位,远远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真的只是低头写写画画而已,警惕心也轻了些。

但舒文清却已经发现了不对。

她视力很好,又是自上而下的视角,因此,她轻而易举地看到颜兰兰在纸上涂抹的内容。

……她在画炸·弹的安放定点图。

颜兰兰察觉到自上而来的视线,反看回去,眉眼漂亮又开朗地一弯,旋即低下头去,哼哼唧唧地唱起“快乐的池塘里有一隻小青蛙”,铅笔在纸面上有节奏地刷刷响着,列出一系列公式。

替丁秋云重活一世,池小池从无意把队员教成只能依靠他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