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多提的原因也是不想在这样的深夜谈心里,再给往日青春增加更厚的滤镜。

被王希娣从前男友,现男友,“青梅竹马”的发小一顿盘问,郝嘉有些困倦,哄着她睡觉,说道:“快睡吧,陈医生让你静养。”

王希娣没回应,郝嘉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折腾这一晚上,在春天的尾声,天亮得越来越早,窗外,天蒙蒙亮,鸟语花香,郝嘉伴着天籁之声睡了。

南下列车

郝嘉醒来收到程名的消息,称自己完成拍摄,一早回北京了。

这次再见,希望没有打扰到她的生活。

郝嘉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没回,过了一会,回了一句:没有。

有时,郝嘉面对冰冷的手机,成串的文字中夹杂的成段语音和各种生动有趣的表情包,会陷入暂时的失语状态。

最怕对话框跳出“在吗?”,也怕突然响起语音电话,这不只是对程名,对整个社交都如此。

尤其最近,卸下工作给予自己的身份,只剩她本人的身份,那种社交中的局促感更强烈了,哪怕仅仅是面对一部手机。

郝嘉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回归到工作中。

郝嘉在床上躺着,直到王希娣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郝嘉帮她喷上止痛喷雾,王希娣捂住胸口用指尖捏揉,已经不疼了,手臂也能自如伸展。

王希娣说:“我想我老家一趟办点事,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呗。”

郝嘉近来得闲,也知道王希娣的家离这里不远,爽快说道:“好,我回家收拾一下,刚好我和你一起回京。”

路上,郝嘉给金驰发信息,说陪朋友回一趟家,随后一起回北京。

金驰让她注意安全,说自己现在外地,忙完这几天之后去找她。

郝嘉没多想,自从认识金驰之后,总是觉得他生活得悠然自得,不慌不忙,有事的时候不多。

这次临走前没见上面,心里一丝空落落。

王希娣懂礼数,要去买点东西跟郝嘉一起去看看她的父母,郝嘉推说:“别买了,不年不节的。”郝嘉拗不过王希娣,打车到小区楼下,还是就地找个超市,拎了两箱牛奶和一篮水果。

王希娣对郝嘉的家庭情况不甚了解,见到郝运来和刘香时,平时的自来熟也收敛了一些,礼貌就够了。

郝运来和刘香面对郝嘉的朋友十分热情,郝运来说:“嘉嘉,朋友来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你姨张罗一桌菜热闹一下。”王希娣笑着说:“不用客气,叔叔。”

刘香立马起身要出去买菜,郝嘉拦住她,说:“别忙活了刘姨,我俩一会就走。”

刘香问:“回北京吗?”

郝嘉犹豫了一下,回道:“嗯,希娣来咱们那个影视城有工作的事,忙完了我俩一起回去。”

郝运来一听“希娣”的名字,敏感的问道:“家里有弟弟啊?”王希娣说:“没有,就我一个,希弟没希上,爹妈没那个命。”

郝运来一时没接上话,刘香意味悠长的看了郝运来一眼。

郝嘉回屋跟奶奶告别,奶奶正在忙着收纳衣物,动作虽迟缓,但衣物整理的板正。

奶奶仿佛知道郝嘉要走,放下手上的衣物,握着郝嘉的手,说道:“常回来。”然后指着床上的旧平板,补充说:“视频。”郝嘉点点头,奶奶遥远的思念只能寄托在几寸影像之上。

郝嘉收拾好东西之后,解释说要赶车,两人没吃饭就走了。

以前,郝嘉不常回家时,家人的挂念淡而理智,现在却徒增一些真实的伤感。

中午,郝运来吃饭都不香了,简单对付几口,回屋午休去了。

此时,郝嘉和王希娣坐上南下的列车,从她的故乡驶向她的故乡。

途经村落,田野,山川,河流,逐渐感觉出由北到南的风情变化。

“你发现了吗?快靠近你家,空气都变得湿润了好多。”郝嘉对邻座的王希娣说。

“有吗?你那么多戏。”王希娣不以为然。

“你看啊,大地的颜色都有变化吧。

从黄到绿?”郝嘉说得也不肯定。

“有吗?不都是穷乡僻壤的感觉。”王希娣冷吸一口气,又说道:“不过,咱们这俩地虽然离得距离不是特别远,但有南北方最大的差异!”

“啥差异啊?”郝嘉不解其意的问道。

“我家冬天不通暖气,阴冷。”说着,王希娣仿佛全身都冷起来。

郝嘉点点头,但她感受不出冬天没有暖气的湿冷。

列车停靠在王希娣的故乡南坪。

这是漫长的南下列车中的一个小站。

虽然已经快到黄昏,天色还尚不算晚,出站之后,郝嘉明显感觉出空气湿湿的。

王希娣忙着联系提前约好的顺风车,她向郝嘉说道:“别着急,到我家还得坐一个多小时汽车。”

南坪处于长江中下游地带,群山险峻,丘陵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