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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好,他们那场对话也还没来得及结束,蒋契就进来了,打断两人的谈话,他说的是:“易哥,咱该走了。”

陈粥荡漾的笑意僵在眼角,她看见沈方易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一只手依旧插着兜,对她点点头,“走了,小粥。”

他要走了,她听到窗外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沈方易说先送她回大理,继而他们再去机场。

机场的航班去往天南海北的地方,把相遇相聚的人又再次遣送离别。

出发前,来了个中年男人,蒋契说那是司机,自己则躺在后排三人座上昏昏欲睡。

一路上,许是回城疲惫,几人少有言语。

前几天的一场雨把夏日的焦躁驱赶得所剩无几,陈粥在昏沉的树叶间隙落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拿起沈方易给的相机,想记录窗外那些转瞬即逝的美景,举起相机的那刻,又缓缓放下。

沈方易从路程的小憩中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坐在靠窗独立座椅上的小姑娘,手里攥着她那台拍立得,双腿规矩地踩在车里的羊毛垫子上,脚尖并在一起,朝向背离他的那个方向,直直地看着窗外。

沈方易用脚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脚后跟,微微垂着头问她,“在看什么?”

白色的板鞋上面是一个白色的创口贴,随着她身体的转动,经过外头毫无遮挡的马路时,晃过来一道刺眼的白光。

“风景。”陈粥指着窗外,真心地说到:“特别美的风景。”

车子开在密林的弯道上,从窗户外面看去,能看到盘旋在山脚下的一条河流,野生的各色的山花点缀在如云一样缥缈的河流。

她眼睛里的余光过着外面的山川河流:“我要把他们都记在脑子里。”

沈方易回过神来,指了指她手里的相机,“你可以把他们拍下来。”

陈粥摇摇头:“相纸有限,拍一张就少一张了。”

沈方易那一刻有半秒的语塞,他知道语塞和沉默算不上是一种绅士的行为,其实他可以说,怕什么,没了再买。

但是恰恰在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如此平常的安慰会显得有些残忍,他只得作罢,什么都没有说,让这种不绅士的沉默充斥着整个车厢。

一个算不上游刃有余的刹车打破这阵沉默。

陈粥感觉到车子震了一下,她连忙抓紧手中的拍立得,等车子停下来了,伸长脖子往外看去,是不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蒋契差点从后座滚下来,他揉了揉撞疼的头,骂骂咧咧起来,“老王,你怎么开的车?”

“不好意思蒋少,刚刚经过的地方有坍塌,我打了一圈方向盘,结果遇到了个什么坚硬的东西,像是块大石头,现在操作台显示的是车胎破了。

“什么?你怎么开车的,有坍塌的地方你不能早点看到吗?这荒郊野岭的车胎破了你是要我们一群人留在这儿喂狼吗?”

“行了蒋契。”沈方易阻止蒋契,起身走到驾驶室的后面,自己问着司机,“车胎还能坚持多久?”

“沈先生,抱歉,只能坚持五里。”

沈方易回头对蒋契说到:“让人就近再送辆车过来。”

而后,他微微弯腰,在显示屏附近的一个地方点了点,“我们先去那里。”

说完之后,他过来,陈粥急忙问道,“怎么了,是车子坏了吗?”

他宽慰到:“问题不大,我们先去附近的地方歇歇脚。”

这返程被一个小意外打破,几个人只能先去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沈方易的人把车送来。

附近有一个自然朴素的小村子。

村子里里外外种满了比人还高的甘蔗,住在这儿的人以研制红糖为生,沈方易他们去找人修车了,陈粥在村口,无聊地看那老师傅晒糖。

村口围绕着一群小朋友,被强日晒晒的脸黑扑扑的,脚上的鞋子上还沾着从地里帮忙抬甘蔗的泥土,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手上拿了本掉了几张页面的西游记。

原本看得好好的,没过多久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起来。

几个孩子站在两拨,一拨说着二郎神君厉害,一拨说着最厉害的还是齐天大圣,谁也说不过谁,扭打在一块。

陈粥站在下风口,吃了一脸灰尘,她走过去,捡起那本他们丢在地上的带着插图画的本子,“好了好了,别打了,你们说的都对,两人打平了。”

那群孩子一听她这话,停下动作,问她,“你怎么知道?”

陈粥耸耸肩,“我看过啊。”

“真的?”

“真的,孙悟空很厉害,二郎神也很厉害,不过孙悟空再厉害后来也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