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难了。」

「不过,居然积存那么多,也真亏她。」

承早讪笑,「说是钱,其实都是父亲童年与少年时的欢乐:一双鞋、一件玩具,一本新书……都给剋扣起来成为老人的私蓄。」

承欢想起来,「爸一直说,他小时候老希望有一双老式滚轴溜冰鞋,可是祖父母无论如何没有买给他。」

「看,所以这笔财产其实属于他。」

「也好,属于延迟欢乐。」

麦太太打理厨房,给子女倒两杯茶,听见他们嘟嘟嚷嚷有说不尽的话,甚为纳罕。

「姐弟倒是有说不光的话题,我与手足却无话可说。」

承欢别转头来,「那是因为有人离间,」她笑,「趁离间承早与我的人尚未入门,先聊了再说。」

承早听懂了,因说:「我的女伴才不会那么无聊。」

「嘿!」

「现在女孩子多数受过教育有工作富有精神寄託,妯娌间比较容易相处。」

承欢挤眉弄眼,「是吗?」

承早推姐姐一下,把篮球塞到她怀中,「又不见你去离间人家姐弟感情。」

承欢不屑,「我怎么会去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决不图将他人之物占为己有,我要什么,问老闆要,问社会要。」

承早笑,「我的女伴也一样有志气。」

麦太太说:「那真是我们麦家福气,麦家风水要转了。」

语带些微讽刺之意,可是他们姐弟并不介怀。

承欢想征询父亲意见,他却在露台上睡着了。

脱剩汗衫短裤,仍然用他那张旧尼龙床,脸上盖本杂誌,呼吸均匀。

承欢轻轻走到父亲身边,怜惜地听他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