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开的衣箱。

衣箱结了厚灰,边沿半搭着一件兜肚,同样灰扑扑的,看不出颜色。

但很明显,它不大,是幼女穿的式样。

舒青窈一见,脸色瞬间煞白。

无法控制的恶心感从身体深处一路上涌,刺激着她的神经,挤压着她的胃。

冷汗直冒,她抬手勉强扶住手边的木柱,连连作呕。

听到她的呕吐声,沈清越回头,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

“窈窈……”

她还在干呕着。

压着木柱的手无意间碰到悬挂的画轴,满是灰的画从绳上脱落,摔去他们脚边,惊起一滩白尘。

舒青窈微微瞥了一眼,看清画上内容,更是气滞。

沈清越见她神色大变,也朝画看去。

画上,是一个幼女。

穿着华丽的宫装,面容稚嫩,翘着手臂,捏住裙子一角,正小心翼翼踩在湖畔边的石头上。

这画似乎已经有些年头,幼女的模样已经看不太清,但她发髻上那支梅花流苏簪,红瓣红蕊,却是栩栩如生。

这支发簪……

沈清越心头大震。

难以置信地将那画捡起,细看落款。

“琰作于东平二年春。”

他走到其他画卷前。

皆是幼女的生活场景。

有在书桌前午睡的,有在花园闲逛的,有挽起裤脚露出白嫩小腿的……

越往后看,他的心越凉。

手指捏紧画轴咔咔作响,最近的一张,幼女的眉目已十分清晰,就算没有那梅花流苏簪,他也能认得。

——是舒青窈。

全是舒青窈。

东平二年,到东平六年。

联想她的异常反应,沈清越脊背发凉,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升起。

惶恐不安地将那画卷揉成一团弃掉,再看舒青窈,即使带着幂藜和面具,也清晰可见她那杏眸满是莹光。

“窈窈……”他低声喃喃,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从未想过。

也根本不会那样想。

舒琰,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兄长啊!

身为兄长,怎么能有如此禽兽之念!

扶住她的双臂,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他忍不住问:“窈窈,你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