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虫鸣声一阵一阵的,乡下的房子隔音也不好,袁樱的心本来就乱糟糟的,更烦闷焦虑了,见到袁朹才奇迹般好很多。

她躺在床上,袁朹在给她擦手,还有她那张哭得乱七八糟的粘乎乎的脸,脏兮兮的,也被轻柔地擦拭g净。

他给她放了白噪音,让她闭眼:“睡醒才有jg神打坏人。”

袁朹阖上房门,叫走了始终坐立难安的少年,给这位未成年递了根烟。烟草味道清淡不呛口,原冶第一次ch0u也能适应得很快。

“经过这一次,你父亲肯定会坐牢的,我提醒你一下,有个心理准备。”ga0不好能坐一辈子。

原冶垂下头:“嗯。”

袁朹只跟他说了这一句话,站了一会儿,ch0u尽了一整根烟,回去时拍了拍少年消瘦的肩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经过这一次,他nv儿的初恋算是结束了,b他预想得快了太多。

他再回去时便静静坐在袁樱床边,她已经睡熟了,她今天一天一定累坏了,上午坐车来,下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又哭又跑的,不说t力就是jg神上也肯定疲惫极了。

房间只开了一盏昏h的落地灯,离床远,打过来也只能模糊照出袁朹明暗交错的侧脸。

床上的nv孩安静地闭着眼,容颜清淡,细眉长睫,再长大些只会更好看。

他不确定她会不会突然惊醒,不然至少会弯下腰来亲一亲这张自己看着长开的脸,他最终只伸手轻飘飘地0了0,又坐了好久,看了好久,才在床边的躺椅上靠下来,微微合上眼。

要问袁樱这短暂的十几年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那必定是带着原冶回乡探望自己的外婆,必定是交往了一个亲属不清白的男朋友,必定是太过粗心没有照顾好年过古稀的老人。

出葬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哗啦啦地砸在一面面漆黑的伞顶,砸在袁樱疼胀的心头。

面前的墓碑上刻着老人的生辰和逝日,旁边的墓碑则是外公和妈妈,妈妈旁边是爸爸,然后是爷爷和nn。

袁樱的眼睛红肿,这世上她没有亲人了。

袁朹替她撑开挡雨的伞,听自己看护长大的nv孩悲戚地低语:“父亲。”她被ch0u去了所有生机,“我再也没有外婆了。”

老人的画像慈祥和蔼,微笑着望着他们,袁朹空出的手揽过nv孩的双肩,只想让她快点离开这里,在这儿待得越久,她只会低落得越彻底。

他温声劝道:“走吧,你爸爸看到你这样,该从里面飘出来怪我了。”

袁樱水雾朦胧的眼抬起,望着他瘪嘴,嗓子已经哑了:“我一个人了。”

袁朹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带走上面绵绵不绝的泪水:“以后多回来看看,他们不会怪你的。”

袁樱跟着袁朹走了,上车前,回身又望了一眼。

清冷的少年立在不远处,袁樱还小,不知道怎么面对凶手的儿子,那个人是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她不会再喜欢他了。

她垂眼钻进了车厢,再也没有回头。

那天的中午,原丰年便再次打来了电话,袁樱如实告诉他,钱已经准备好了,请他将外婆还给她。

他答应得十分痛快,给了一个地址。

他只有一个人,他们有一帮人,先救出老人再抓到他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老人年纪大了,他们赶到时,人已经折腾没了。

她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绑着绳子,头被磕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静静无声仿佛睡着了般。

夏季的仓库太闷了,医生说,伤口都有些烂了,呼x1不畅再加上没有及时处理,老人很难坚持。

袁樱想要原丰年去si,却不是那样轻易地si。坏人得到了惩罚,她却仍然郁结难当。为什么要欺负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人可以这么坏,为什么她没有在外婆身边。

袁樱转学了,要转去私立高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跟原冶默认分手,再也没有可能。

王名姝本来是懒得转的,她在一中也适应得挺好,但是陡然没了袁樱,上课下课都不得劲,便也和家里商量转学。

她在九月中旬入学,霍家明带着一帮子人一大早在校门口拉了横幅“热烈欢迎王名姝同学莅临我校就读”。

这么多学生,不用问,刚入学她的大名就响彻整个凡外高中,丢脸丢得,从高一丢到高三,当即面黑如锅底。

霍家明,果然欠揍!

袁樱和王名姝融入得都很快,毕竟凡外的老朋友也很多。

霍家明g过王名姝的肩膀,哥俩好地拍了拍:“以后,在凡外,你只管横着走,报哥的名号,哥罩着你。”

王名姝一把推开了他,嫌弃地躲到袁樱那边,翻着白眼:“你少恶心我就好了。”

霍家明自然是有他的小九九的,他扯过王名姝,企图再搭几句。

两人吵吵闹闹,和平日里一样。

袁樱默默往前,跟这俩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