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为义子, 招来宗正江敢, 将其上了玉碟,改名为李居胥。

瑨朝皇后玺印也有六枚, 与帝同,可颁诏盖印,虽说后宫不能干政,其实皇后也有莫大权利。

太祖皇帝早年北上平定蜀国叛乱时,丞相丁斯年勾结金吾大将军周德荣在京中谋反,意图戕害太子和姜皇后,姜后先下手为强,持玺印伙同骠骑将军刘宪调动卫戍三军将二人及其党羽擒拿,尽诛三族。

也因为这次擅自颁诏事件,承平四年年底就有三个大臣参她。

不过皇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说了一句“禁内小事,诸卿勿怪”,算是将这件事定性为家事,压了下来。

李居胥一开始在重华宫里居住时很认生,几乎不怎么说话,舒梵亲自带了他一段时间才稍微好转。

不过,她更多的时间还是放在养胎和看望团宝上。

得知她收养了一个孩子,团宝闹了好久的脾气,她去找他他都不见她。

舒梵无奈,只好把李居胥寄养在太皇太后膝下。

“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孩子。”舒梵摸着肚子,和归雁说。

“殿下是在乎娘娘。”

“他就是小孩子气,小心眼。”舒梵说着无奈笑了笑,“不过他确实还是个孩子,难为他了,这么小就要入主东宫,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舒梵皱了皱眉,有些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换了个坐姿。

归雁吓了一跳,连忙要去请太医。

舒梵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给我再拿个炭盆来。”

怀孕后她就变得更加畏寒,手脚还有些浮肿,特别难看,倒是头发和皮肤更好了,容色较孕前更加娇艳,光可照人,简直不可思议。

她之前还会掉发,现在头发都不掉了,变得乌黑浓密又有光泽。

太医来看过,说是正常现象,孕期会改变人的体质,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些变化。

舒梵也就放下心来了。

只是,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行走坐卧都变得不太方便了。

相比于第一胎其实还好,至少没有一直吐,只吐了开头那两月,后面进食就正常了,只是也不敢多吃,太医千叮万嘱不可吃太多,否则胎儿过大容易难产。

“娘娘,喝点儿稀粥吧,您今日都没怎么吃。”晚膳的时候,归雁端来一碗清粥。

虽然她现在不呕吐了,还是吃不下太腻的东西,平日都以汤水为主。

“我来吧。”身后一只大手稳稳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归雁抬头就看见了一身玄衣的帝王,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其余宫人也都跪了下来。

“无妨,起来吧。”李玄胤将宫人都屏退,在她身边坐下,低头舀了勺粥仔细吹凉,递到她唇边。

舒梵别开头,面上冷淡着。

“还在跟朕置气?”李玄胤垂眸,亲尝了一口粥,修长深邃的凤眸光华尽敛。

但眼神是清冷的。

舒梵其实很害怕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格外冷酷。他大多数时候会哄着她,唯有在政事和教育团宝的事情上,不会让步。

她三番两次的不驯似乎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她想起了周青棠的话,他们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夫妻。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酸胀,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样想,他对团宝的一系列举措似乎也没那么难理解了。他是以一个君王的角度来要求继承人,而不是父亲的角度来要求儿子。

皇室父子,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家庭。

“先把粥喝了。”他又舀一勺递到她唇边。

舒梵到底还是张口将粥吃了下去。

只是,有点味同嚼蜡。

李玄胤抬眸多看了她一眼,语气略缓:“虽然瑨朝如今一统,北有匈奴蠕蠕,南有党项羌敌,藩王节度使割据为政,内又有士族门阀倾轧,作为天子,若没有强劲的能力,如何稳固朝局、掸压平衡?别说身家性命,瑨朝这百年基业恐怕都要毁于他手。舒儿,你对他过于爱纵,反是害了他。”

他自小生活在群狼环伺的宫廷中,尔虞我诈、刀光剑影是常态,比她更明白权力斗争的残酷。一个没有能力的君王,下场不必说。

夺嫡等于养蛊,他的父皇便是这样做的,看着诸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而自己作壁上观,可以说是一种历练,只是,他没有想到笑到最后的是他最不看好的儿子。

一个没有能力的帝王,轻则被外戚裹挟,重则被废被杀,妻子儿女乃至后人皆不可保全。

“也许你觉得朕对他过于严厉,其实不然。正是因为爱他,朕才不能听之任之任由他如此荒废学业、懒怠成性。”他将勺子重新递到她唇边,“再进些,乖。”

他说了这么一大通,舒梵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只是,理智和情感是两码事。

“不了,我实在吃不下。”只是,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