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缓过神,目光落在周围,心底惊起冷意,猛然清醒。

为什么周围躺着好几具尸首,大多面色青白,瘦骨嶙峋,而且衣饰一看就是古代的。

这是哪?她就记得自己下班在街上等公交,然后……

冲出来一个疯子,见人就砍。

当时刚好小学放学,到处都是学生,她一着急就用自己从小就有的乌鸦嘴,阻止那个疯子。再之后的事情她就记不清了。

她虽然有乌鸦嘴,但是每次使用过后都会倒霉,越夸张的乌鸦嘴就会越倒霉。

所以,难道,她不小心把人咒死了,于是自己也真的“倒霉死”?

然后穿到了这具身体里。

来不及多想,随着震耳的撞木冲击厚重城门的声音,砰的一声,城门被撞开,城墙上也只剩下守军的尸体。

粗犷的欢呼声传进崔舒若的耳朵里,穿着左衽衣裳,和大多数都绑着小辫的高大异族人仿佛潮水一般涌进城,仅存的几个兵丁被不知道哪来的乱箭射中,还有被凶猛高大的蛮夷砍死的。

崔舒若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都来不及多想,眼前已是血腥的屠杀场面。

她蜷缩在死人堆里,虽然在斜侧方不太引人注目,可仍旧有人注意到了她。

一个络腮胡,肥硕健壮的兵丁朝她走来,似乎注意到她不同于周围平民的白净肌肤和昂贵布料的衣裳,对方目光淫邪的打量着她,嘴里还发出叽里咕噜崔舒若听不懂的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眼见他一步步靠近,崔舒若想跑,可是脚却被压住,濡湿且长满体毛的大手马上就要触碰到她的衣带。

崔舒若身体发麻,来不及多想,她脱口而出,“你再往前一步,会被利器穿透而死!”

健壮肥硕的大汉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嘿嘿一笑,继续往前靠近她。

突然,壮汉停了下来,低头朝腹部看去,头上异族特有的辫发随之甩动,他脸上的横肉颤抖,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雪亮的长剑穿透身躯。

崔舒若看着他倒下后脸颊抽搐吐血,很快就再无动静。

眼前的威胁解决了,但崔舒若依旧紧绷着,因为她很清楚,虽然仗着斜视的角度问题,暂时没有其他人发现她,但那群茹毛饮血的人只要再往前一点,或者目光往她这个方向扫,所谓的视野优势就全然不在了。

只剩下几息,她也要同那些被乱刀砍死的人下场一样吗,或者更惨,看刚刚那个蛮夷士兵的反应,落到这群人手里,会发生什么……

可想而知。

来不及多想,崔舒若颤抖着声音,小心张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你们继续站在门后面,会被突然掉下来的门砸死。”

她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本应该厚重牢靠,甚至凿了大铜钉的城门,竟然晃了晃,下一刻直接朝地上砸下来。

变故发生在顷刻间,已经冲进城的蛮夷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十多米高的城门活活砸死。在厚木门边缘的士兵还想爬出来,但压根不可能,他们只能一边挣扎,一边痛苦的嚎叫。

用最好的红松造出的厚重城门,漆已经在长久的风吹日晒中变了颜色,现在上面满是斑驳的撞痕与血迹,它为了抵御外族侵犯而存在,底下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躯体,是它苟延残喘的最后一次抵御。

但显然很有效果,原本士气高昂,急着进城搜刮屠城的蛮夷士兵似乎被镇住了。

这样的变故简直像上天示警,十分不吉利,他们就像是四散的鸟兽,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惊慌不已。

崔舒若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她颤抖着手,强行长呼一口气,想着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快跑的时候,后面负责督战的人就鞭打了几个后退的蛮夷士兵,驱使着其他人继续向前。

这是崔舒若第一次用自己的乌鸦嘴害死这么多人,但容不得她害怕,因为她惊魂未定的脑子里,在看着这群蛮夷的时候,原身记忆里深深的恐惧中浮现的就是两个词。

“胡人”

“两脚羊”

她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遇到多可怕的事情了,落进这群胡人大军手里,她连成为被□□的尸体的机会都没有,是要被当成牛羊一样,夜里被排队□□,白日被当成食物割肉。

极端的恐惧反而激发了崔舒若的潜力,她咬着牙继续,“所有我能看见的胡人士卒,再往前走就会踩上鲜血狠狠跌倒。”

她话音落下,被迫往前的胡人士兵集体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啃泥,运气好的碰青额头,吃了点土,运气不好的,连牙都给磕了。

刚刚城门好端端的突然砸下来还能硬说是巧合,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有问题了。

凶神恶煞的胡人也同样信鬼神,前面目睹这一切的人,已经止不住的节节后退,甚至想撤了。还有些人做着奇怪的手势,应该是在向他们自己的天神祈祷。

可眼前的威慑,哪里影响得到后面督战的人,眼见队伍有溃散的痕迹,专门督战的人手起刀落,杀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