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舒若的心情复杂,但窦夫人?听说了赵知光主动请缨倒是十分高兴。

她本就?不喜齐国公做媒的心思,更不愿崔舒若和人?家相?处,现?在多了个赵知光,窦夫人?虽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可赵知光做事没个头尾,最?爱搅局,有他在,怕是齐国公的如意算盘要落空。

顾忌齐国公,窦夫人?不好赏下什么珠宝,就?命婢女从她的小厨房端一碟点心过?去给赵知光。

等到赵知光回屋子里的时候,就?发觉屋里摆的糕点有那?么一盘是生?面孔。

他当即黑了脸,踹翻案几,大怒道:“灶上的人?是不长眼?吗?竟已不拿我当回事了!”

伺候他的下人?吓得跪了满地,还是一个自幼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心翼翼道:“郎君,那?碟板栗糕是夫人?命人?送来的。”

赵知光怒容犹在,可情绪却平静了,显得有些不正常。

“哦,你个瘟奴怎不早说,都下去吧。”

他似乎不生?气?了,把下人?都赶走,自己?蹲下身去,捡起一块掉落的板栗糕吃了起来。赵知光吃着,神情慢慢柔和、喜悦,兴奋的神情就?像是从没吃过?糖的小儿突然得了一大块麦芽糖一般。

有走得慢一些的下人?,余光瞥见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但没等他愣神,就?被一开始开口说话?的随从拉走。

等到出去以后,不可置信的下人?脱口而出,“郎君不是最?讨厌板栗糕的味道吗,怎么会?再说了,想吃便不能?叫厨房的人?再做一盘吗?”

那?个拉走下人?的随从却一脸高深莫测,叹息道:“你不懂的,得亏糕点是夫人?命人?送来的了,否则你我今日都逃不过?一顿打?。”

而赵知光珍惜的吃完一块后,又将其余的板栗糕都捡进盘子里,即便是碎块也不放过?。

他心情似乎很好,嘴角的弧度便没有停过?,还喃喃自语道:“我就?晓得,阿娘是疼爱我的。只要我和舒若好,阿娘爱屋及乌,也会爱我!”

他说着,脸上的笑愈发灿烂。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丝毫不嫌弃的把又一块板栗糕塞进嘴里,他笑吟吟的,眯着眼?,仿佛坚信般,重复道:“阿娘是疼爱我的!”

也许是因为?窦夫人?的糕点激励了赵知光,以至于他第二日早早就?起来了,马车还在套绳索的时候,他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在府外。

崔舒若头戴幂篱,被婢女们簇拥着出来的时候,赵知光犹如花蝴蝶一般,兴致冲冲地走向崔舒若,同她打?招呼。

崔舒若冷漠颔首,而后毫不拖泥带水的上马车,一气?呵成,连多说句话?的功夫都不留给赵知光。

但赵知光完全不觉得失落,他整个人?昂首挺胸,唇边的笑就?没停下来过?,让人?险险怀疑这还是那?个阴郁的齐国公府四郎君吗?

怕不是鬼上身了?

这份兴奋,即便是在齐平永出来以后,还是隐隐可见。

只有在面对?齐平永的时候,赵知光才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等到了城外的时候,视野更开阔,有什么矛盾也更容易显现?出来。

譬如赵知光挑衅地看?了齐平永一眼?,开始和人?家比骑术,两人?在城外的土路上一路狂奔,引得尘土四溅,崔舒若更不敢掀开帘子。

崔舒若无奈摇头,经过?昨日,她多少能?猜出些齐国公的想法。

平心而论,齐平永确实好,相?貌堂堂、性情豪放公正,又没有什么宿柳眠花的嗜好,将来还不会纳妾。崔舒若自己?是不在意所谓的血统的,故而他怎么看?都很好。

可……

她不喜欢。

婚嫁不是给猪配对?,样样齐全相?符就?可以。

再说……

猜度出齐国公的心思后,崔舒若莫名想起自己?曾经收过?的荷包,里头藏着的纸条,墨迹如新。

像是春日里弹出的第一缕琴音,叫人?分辨不出,悄然不觉。

崔舒若放下思绪时,前头的两个人?已经比试过?骑术。在齐平永有意放水的情况下,还是胜过?了赵知光一截。

赵知光犹不服气?,非要再比一场射箭。

就?比在到绣纺致歉,谁射中的猎物最?多!

齐平永本是不愿意的,毕竟这片林子并非荒芜的深山老林,有时会有行人?经过?,倘若一个不慎,极易误伤旁人?。

赵知光本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哪会因为?他的劝说而收敛?

最?后齐平永还是和赵知光比试射箭,但却换了比试的法子,从比试到绣纺为?止,谁的猎物打?到最?多,变作谁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打?到三个猎物。

齐平永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只当是陪少年人?戏耍一番,到时快些射中三只猎物也就?是了。

然而林间视线有碍,随着齐平永打?到第二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