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兴头,楚寻真要与江雪澜结拜,然而酒过三巡,他脚底不稳,一头栽到冰冷的江水里。

江雪澜哈哈大笑,纵身一跃,跟着跳入水中,不一会便提着楚寻真的后衣领,踏水而行,将人带到岸上去。

待酒醒以后,他说自己欠了江雪澜一条命。

只是不等他找江雪澜报一命之恩,大概是天妒英才,这样洒脱的豪杰,竟落入了合欢宗之手,心智全毁,变成了半疯半傻的痴儿。

当年武当带领其他六派剿灭合欢宗之时,正是江雪澜杀师夺权、铲除异己的时候,江雪澜自顾不暇,自然也无法分心去关心别人。

他一直以为楚寻真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人还活着……而且还在武当。

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日夜忍受煎熬。

地牢修建于地下,借助冰冷透骨的地下水做了天然的屏障。

他认不出江雪澜,实际上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江雪澜猜测,他应该是在姬慕容替他问诊的时候狂性大发,撕掉了姬慕容一条胳膊。

人虽然痴了,但绝世武功还在。

甚至因为失去理智,也无所顾及,下手更加狠辣。

江雪澜为了自保出手伤了他,估计武当明日就会发现,然后查到他头上来。

脱去身上的血衣,江雪澜面色凝重,考虑着要不要将这件衣物销毁。

他倒是不怕武当找上门,他是怕陆宛……怀疑他。

相处越久,对陆宛了解越深,他愈发不能在陆宛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

陆宛显然是疾恶如仇之人。

从他在船上对那胖子的态度就能看出,他虽善,但不会愚善。

若是被他知道身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天天黏着江雪澜,在背地里偷偷叫他江大哥。

到了江雪澜现在的地位,拥有太多,便很难体会到患得患失的感觉。

如今却……

江雪澜在窗边负手而立,眸色深沉,直到天边泛白才回到床上歇息。

第二天一早,陆宛顶着黑眼圈去给姬慕容请安。

姬慕容正用独臂在纸上写写画画,她不擅于使用左臂,因此写在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陆宛过去接了笔,提着手腕替她写字。

姬慕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昨晚睡不好?”

“五师兄喝了坏茶闹肚子,徒儿去给他看病了。”

姬慕容点点头,又说了几味药材以及用量。

“师父,你开安神的方子做什么?”而且用药这么猛烈,真用起来,连牛都能灌倒。

姬慕容摇摇头,示意陆宛不要多问。

“如月,这是武当的家事。”

师父不让问,那他便不问了。

陆宛乖乖点头,继续在纸上写下那些药材。

为人低调

千机教在武林驻足已久,曾经是亦正亦邪的大教。

不知从哪一任教主在位开始,千机教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有了这么个坏事做尽的教主带头,教中之人不断更新换代,后来变成了阴险毒辣之辈的聚集之处。

为了剿灭此魔教,正道之人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武当更是花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培养出来一个暗线,埋伏在千机教为正道通风报信。

据这位暗线来报,之前的消息有误,教主并没有失踪,只是已经多日不在教中,近来都由左护法执掌大权。

千机教的左护法赵午,暗线传回来的信中写到,这位左护法平日甚少露面,暗线也只见过他几次,不过他的武功之高,连教中地位甚高的薛长老对他都颇为忌惮。

而且他似乎擅于驯兽,身边常跟着一只白头鹰。

薛长老是上一任教主的心腹手下,凶名在外,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少正派人士都折在他的手中,受尽折磨。

连他都要忌惮三分的人,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赵午……”

掌门将手中写满密文的纸条震成粉末,手一扬,无数飞灰随风而散。

他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明通长老,“师弟,你可听过此人名号?”

须发皆白的明通长老抚须摇头,“自从屈教主下马以后,除了薛长老这种在教中掌权多年的老人,新教主似乎将教中上下能换的人都换了个遍。”

比起上一任教主,他们对新任教主还是太不了解。

上一任教主屈啸只是单纯喜好杀戮,以折辱正道之人为乐,这一任教主,暗线到现在都摸不透他的脾气,甚至连他的真正相貌都不曾知晓。

这样的人,比单纯好杀的屈教主难对付多了。

“当今形势便是敌在暗我在明,虽说江雪澜执教以后还未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我们也要提早做好防范,免得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明通轻轻点头,赞同道:“掌门师兄说的是。”

顿了顿,明通又说:“掌门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