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美的脸庞,将那汗湿的发丝拨开。

这是秦王用鲜血证明了的,年修齐再不相信他的真心,就觉得自己真是猪狗不如了。

秦王疲惫地闭了闭眼,又道:“修齐相信本王么?”

“信,信。”年修齐连连道,“殿下你这么累,不要再说话了,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就到王府了。”

秦王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牵连到了什么伤口似的倒抽一口冷气,吓得年修齐心都揪了起来。

秦王继续道:“本王一定要说,不然本王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年修齐吓得快要哭出来:“殿下您在说什么啊?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王虚弱地道:“以后要乖乖地听本王的话,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听话!”年修齐连声保证。

“还敢老气本王么?”

“不敢了,两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和殿下顶嘴了。”年修齐哭道。

秦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年修齐吓得一怔,战战兢兢地抬手去试秦王的鼻息:“殿下?!”

秦王睁开眼,一脸无奈地抬手拨开他的手:“往哪试呢?不是你让本王休息么。”

“哦哦,你快休息吧。”年修齐连忙道。

马车偏离正路不远,士丁赶着车,不多时就回到了□□。王御医又被紧急请了过来,听说是秦王受了伤,王御医难得地露出一丝慌张,拎着他的小药箱急急忙忙赶往秦王的寝殿。

秦王身上的衣裳已经由侍卫除去,露出伤痕累累的肩背和手臂。王御医来不及见礼,上去就仔细查看起伤势来。这一看之下,他便暂时安下心来。虽然伤口看着多,但都是些皮肉之伤,伤得最重的便是那支箭头造成的伤口。现在就担心箭上有毒。

秦王似乎看出来御医的想法,开口道:“本王在伤口上洒过了万灵解毒散,也服过解毒丹。王御医尽管诊治。”

王御医点了点头,从小药箱里拿出薄如柳叶的小刀和洁白的棉纱,让药童拿去用滚水煮了。王御医和几名药童换上干净的用药浸过的衣衫,室内也拉起同样用特殊的药材煮过的布帘。

年修齐看着这一切,紧张地咬着手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

士丁遣退下人,只留下几名大夫和药童听侯王御医差遣,又走向年修齐道:“禾公公,请回去休息吧。王御医医术高超,殿下不会有事的。”

“我不想走,我放不下心。”年修齐抽了抽鼻子道,看了看大夫们一身洁净地围着秦王忙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灰尘和血污,“我去外面等着,保证不会妨碍大夫的。我去外面等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抱起肩膀靠在门外的廊柱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幽深的室内。

士丁见他这样,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先行离开。

王御医将那枝箭头取出来,并未花太多时间,又仔细验了各处伤口,没发现有中毒迹象,还是小心地给秦王用上了解毒的药粉,又去写了一道方子,让药童拿去抓药煎药。

直到王御医从房里出来,年修齐还维持着一个时辰前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室内。王御医道:“殿下已经没事了。公公若要见殿下,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年修齐忙拖着半麻的身体往里面走,还未进门,看到王御医脱下溅了几点血迹的白袍让下人拿去处理,他又忙停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我去洗干净再来见殿下。”年修齐又着急慌忙地往自己的院子跑去,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王御医抚着胡须,看着年修齐的背影。

这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秦王殿下连这样身分的孩子都不放过?真是――

王御医摇了摇头,进屋收拾自己的小药箱,带着自己的学生和弟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