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吧嗒地抽着旱烟,拧着眉思考了好大一会儿,长长吐口浊气,“行,就分家吧!”

等莫浩然再回来的时候,莫母也捧着一盆鸡汤来看束安阳。

“好孩子,别起来了,你就安心地在医院里养病。等你将身体养好了,我给你们俩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

束安阳诧异地看向莫浩然。

后者神情肃穆,似是没听到似的,不过他的耳朵通红。

束安阳轻笑着点头,美滋滋地在小饭桌上,一口汤一口肉地吃着。

吃到一半的时候,刘主任带着门诊部的主任一起走进来,将一份文件递给莫浩然,歉意道:

“对不起束安阳同志、莫浩然同志,是我们单位的护士没有遵守职业道德,肆意串岗、以公谋私,对束安阳同志造成十分不好的影响。”

“我们医院决定,免费为束安阳同志做透析治疗,并且赔偿五百块精神损失费。”

“至于蔡美华护士,则被记大过,打回原来的单位,再也没有升职的可能!”

束安阳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便笑着表示这事就此揭过。

莫母不明所以,还跟莫浩然咬耳朵,“我就说你对象旺夫吧?住院都不用花钱!”

莫浩然无奈笑笑,趁着莫母去洗水果,便询问了束安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病房里的其他人愤慨地你一句我一句地,帮着束安阳说了。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心眼儿多得很,我们差一点就成为帮凶、刽子手了!”

“小伙子啊,你对象漂亮、心善又勇敢,就是命不好……你可得好好疼她……”

莫浩然气得握紧拳头,身上的肌肉紧绷着,恨不能直接站起来寻到正主打一顿。

还是束安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莫浩然同志,不要生气啊,与不相干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再说了,医院已经给了她严厉的惩罚!你想想啊,蔡美华特别骄傲和自豪的是,自己能从镇医院众多护士中脱颖而出,进入到市里医院工作。”

“如今她被打回原形。心高气傲的她,能被自个儿气得半死,更何况往日她多耀武扬威,今后就要被同行挤兑得悔不当初……”

“有着大家伙的督促,她很难再犯错误了。”

其实从她两次与蔡美华的相处中,很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

将蔡美华从她最得意的位置,一撸到底,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以接受呢。

莫浩然微微吐口浊气,看向反而哄自己的小女人,见她目光温软带着笑意,丝毫没有知道自己只有几个月生命的恐惧。

他内心酸涩难受得很,强忍住泪意,“咱出院回家里养着,医生说一周来两次透析就行。”

束安阳对于男人过分脑补,是一句话都不敢解释,只能乖巧地点头,“好!”

莫浩然继续说:“我出来的时候,让常柱叔开了介绍信,也拿了我们俩的户口本,咱们到镇上拍照领证!”

束安阳瞧着男人恨不能分分钟将她捆到身上,也是弱弱地应声。

莫母端着苹果刚回来,就见病房过分的安静,自家儿子一语不发地收拾东西,有些不明所以。

束安阳笑着道:“刚才医生说了,我这种病住在医院与家里没什么区别,就每周来透析两次。”

“我在医院住了个把星期了,有点想家了。”

莫母被她说得也心酸,这孩子哪里还有家啊?“好好好,咱们回家!”

回去的时候,莫母坐在自行车后面,而束安阳则坐在前面,莫浩然板着脸蹭蹭蹬着车子。

初夏他们衣服单薄,车子上的空间狭小,略微不注意他们便能擦蹭到。

束安阳爱干净,自从她能自主活动后,便每天都去澡堂。身上的衣服是莫浩然买的,最小号的穿在她身上,仍旧有些宽大。

女人身上飘来丝丝缕缕的香气,随着泥土草木的芬芳,夏日的热气在莫浩然体内翻腾……

九零年代暴发户的弃妇(19)

莫浩然煎熬了一路,突然有些明白之前束安阳一遍遍确认话里的含义了。

他也对自以为豪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往后俩人同居一室,他,他真能克制住吗?

莫浩然难熬,这束安阳亦是不太舒服。

男人就像是个大火炉,全方位地烘烤着她,偶尔遇上坎坷的路,车子颠簸时,她的额头会碰上他的下巴,或者她的后背撞入他的胸膛,再或者肩膀擦过他的臂弯。

只是轻微的接触,那肌肤便跟被火撩过似的,让她许久都不能略过。

她脑海中,最后汇成一句:他可真强壮呐!

到了城镇,莫浩然寻了朋友,才能在照片加急洗出来后,工作人员下班了仍旧将结婚证给领了出来。

有了这两个红本本,他们住在一个屋里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等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沉,家家户户散发出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