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你的生母姓柳。”

何明德立刻轻轻关上了门。

他也没有往内室走去,只是守在门口,听着太子躺在床上,发出呓语般的声音。

“二十多年前,柳家的小辈里,有四个孩子,长子柳忠,次子柳守,三子柳盛,四女柳弗。听说柳家小姐自小便也从父辈之志,常在军营生活,习得一身的武艺。及笄之后回京,因缘际遇,遇到了父皇,父皇对她爱意渐深。”

可是柳家身份特殊,柳家女儿连七品芝麻官都不肯嫁,用以避嫌,更何况是皇上?自古伴君如伴虎,柳家也舍不得。

此事便一再放下了。

“母后说,父皇这一辈子,对女人全是喜好,并无感情,皆因为他的爱意全都给了柳家小姐。他为了让柳小姐高兴,便用了半个国库,在宫内建了世所罕见的摘星楼,金屋藏娇。过了很久,母后才知柳小姐与父皇早就珠胎暗结,一入摘星楼,便生下了你。”

“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柳小姐出了意外身故,只留下了你。父皇担心你没了母亲,受委屈,那时候母后出了意外,生下的却是个死胎,父皇便做主,把你替换了过去。”

真相竟是如此!

忽然之间,柳将军的那些横眉冷对,似乎都有了解释,却又似乎解释地不是很透彻。

太子的声音开始低沉,陷入了一种迷幻的虚弱之中,喟叹一般。

“父皇后来对你那般宠爱,给你请的师傅,给你的赏赐,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手把手教你读书写字,骑马练剑,你到了九岁,他还抱着你背着你,这其中固然有你可爱的原因,却也有父皇不忘旧人之情。”

“你越长大,越聪慧,父皇越是喜欢,以至于生出旁的念头来。”

端王也如他一般躺着,拿袖子遮了眼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今夜之后,他所不解的,都会被解开了。

端王问他:“旁的念头,是指父皇想废太子,立我吗?”

纵然是在药效之下,太子也不曾即刻承认。但此刻只要他不否认,便已经是一种回答了。端王虽已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可到了解谜的这一刻,仍旧是难受。

他不等太子回答,已经是苦笑:“皇兄明知,纵然父皇有意,我亦不会同意,又何必与母后担忧,以至于要我性命。”

他话说到此,太子也不能再遮掩了。

“天子有心,你又能如何?人心容易离散,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永不动心呢?若有那么一天,你我兄弟必将阋墙,倒不如绝了一人之路,全了你我兄弟之情。”

何明德站在外面,听得握紧了拳头。把无耻说得这般清醒脱俗,也实在是少见了。

“所以母后在飞鸾殿里放了一把火?”

“不,”出乎意料地,太子却否决了。

何明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却有些意外,难道这么久是弄错了?

太子接着道:“她这些年对你的疼爱全是真的,你自己也知道的。自从父皇有了改立储君的念头,母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担心你我。那夜母后去飞鸾殿看你,把烛火放在了床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