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半晌后,他气馁地丢下手中的黑子,看了面上含着笑的江雪澜一眼。

“重来一局?”

江雪澜垂下眼帘,忍着笑,点点头:“好。”

陆宛抿着嘴,一粒一粒的拾起棋盘上的黑子。

江雪澜也收回白子,过了会儿,慢悠悠道:“待会儿让你三子。”

瞧不起谁呢!陆宛咬了咬牙,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才不用你让!”

你又骗我

这盘棋对江雪澜来说不过是闲时的消遣,却令陆宛手忙脚乱。

想当初他们几人乘船去荆州,在船上时,孟青阳与江雪澜时常对弈,孟青阳基本上输多胜少。

江雪澜棋艺高超,陆宛不过跟着程轩在棋盘上学了点三脚猫功夫,自然是敌不过他的。

从午后厮杀到傍晚,哪怕江雪澜有意让着陆宛,黑子也逐渐呈现出兵败如山倒的颓势。

如今正到了一步错,满盘皆输的境地。

陆宛垂目凝视棋局,眼睛眨也不眨,犹豫再三,才将手中的黑子落下。他往往要思考半天才想好落子的位置,江雪澜好像根本不需要考虑一般,黑子将将落下,白子便紧随其后。

宛如猫逗老鼠,步步紧逼,却总是给黑子留下几分余地。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陆宛的心思全都扑在眼前的棋局上,竟是忘记自己先前为了稳住晏清河,答应过晚些时候要去找他。

再说另一边,晏清河带着目的前来少林,到了少林,少不得出门查探一番。

更何况陆宛在他面前遮遮掩掩,本就惹得他心中有些不悦,自然对少林更加怀疑。

他循着记忆,往陆宛刚才离开的方向找去,还不等走到他们遇袭的地方,就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这几个声音里,还有一个是他特别熟悉的声音。

晏清河停下脚步,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回头。

小路的拐角处,原本与几个小沙弥有说有笑的小义忽然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从呆滞到慌乱,最后变成了惊恐。

“大师兄!”小义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你怎么来了!”

晏清河打量小义几眼,在少林不用干那么多活,小义瞧着倒是比他离开蝶谷前胖了许多,下巴都圆润了。

他冷哼一声,故作严肃:“我还没问你,你不在谷中待着,为何会出现在少林?”

要知道,蝶谷的弟子们,私底下都叫晏清河“活阎王”,小义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怎么怕,最怕的就是这位脾气不好的大师兄。

晏清河问话,他不敢有任何隐瞒,当即就支开了那几个小沙弥,老老实实地把前段时间发生的时候全都告诉了晏清河。

包括他和陆宛为什么会出现在少林。

说完以后,他还期期艾艾地问:“大,大师兄,江公子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

“……”

好半晌没有等来晏清河的回答,小义纳闷地抬起头——晏清河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但也只是脾气不好,绝对不会不理人的,他的师兄弟们偶尔会问出些蠢问题,晏清河再怎么不耐烦,也还是会替他们解疑。

小义抬眼,便见晏清河面色铁青,一张脸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他的眼眸中含着火,一字一句地问小义:“他们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

大师兄的脸色太可怕,小义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摇头拒绝,又怕晏清河一掌劈在他身上。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晏清河的手掌,只见那手背青筋毕露,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选择给晏清河带路。

不管怎么说,晏清河都是自家的大师兄,他要小义给他带路,小义没有拒绝的道理。

陆宛收拾好棋盘上的残局,将最后几枚黑子放入棋笥中,轻声道:“你让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是输了。”

江雪澜绕到陆宛身后,一只手揣着已经冷透的汤婆子,另一只手去摸他的头发,将微凉的发丝缠绕在指尖。

将绕在指尖的发丝凑到鼻间轻嗅,江雪澜道:“明日我继续教你。”

他身量高大,即使衣着厚重,身上披着大氅,也丝毫不显臃肿,反而因为披在身上的黑色大氅,多了几分贵气。

陆宛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动,刚要回话,又见江雪澜挑了挑眉,看向院门口的方向。

他顺着江雪澜的视线望过去,脸上的浅笑还未收起,在来人看来,这一幕自然十分刺眼。

晏清河双目泛红,被院中的场景震惊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宛也倏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在他身后,江雪澜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先是安抚地冲他笑笑,随后才看向晏清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晏兄,好久不见。”

陆宛张了张嘴,明显有些慌乱,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