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扭头迎了上来,冲着他们过来了,“真对不住,本来应该去接你们,可这不是有个零件要生产,就跑这边来了。”

不等别人问,胡厂长就直接往下说起来了:“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寻思反正专家们都是来考察我们厂的设备情况的,这也算是其中一部分,改日不如撞日,恰好瞧瞧。”

都到这份上,你能说什么?

卢楠皱眉:“胡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胡浩立刻说:“卢处长,您不知道,我来这里是想让纺织机械厂帮我们生产一些螺旋伞齿轮。他们厂里75年进口了一台西德的小型螺旋伞齿轮滚齿机,能够生产,可每次找他们都太费劲,您也听见了,这老黄,就是不肯帮帮我们。”

老黄显然是这个纺织机械厂的厂长,这会儿也委屈,“我们的产量供不上他们,总不能我们不用全给他们用吧。”

卢楠都整糊涂了:“等等,你们不就是机床厂吗?你们怎么还让别人给你们生产零件?”

许如意一听就知道,这位卢处长显然是中计了。

今天这一出一看就是胡浩和这位黄厂长演了一场戏,当然,这可能是戏,但绝对是以往经常发生的,只是故意挑在今天给专家组看而已。

果不其然,胡厂长立刻就解释了:“是这样的,这个螺旋伞齿轮是一种非常常用的齿轮,可以用在汽车,纺织机械,冶金机械,航空航天等各行业的重要齿轮。”

“这个东西的作用就是传动,像我们厂目前能够生产直齿伞齿轮,斜齿伞齿轮,但直齿的精密度很差,只能用作刨床,斜齿好一点,但是只能用于速度比较慢的机构。只有螺旋伞齿轮传动最稳定,精度最高,承载力也高,寿命长更耐用。”

“可我们没有啊,这不是,每次需要,都要来求黄厂长。”

黄厂长也委屈:“不是我们不生产,而是我们就一台螺旋伞齿轮滚齿机,这机器是需要配套的。我们只有主机,辅机都不在我们厂里,分布在其他厂子,每次开机要跟人家协商,这么一来,本来我们配套使用的话,一年产量也有上万个,可现在只能生产500个,我们只能先顾着自己用了。”

他俩一唱一和,这意思谁听不出来。

这不就是控诉引进设备不合理吗?造成了钱花了资源浪费生产效率还没提高的怪现象。

卢楠显然也是知道胡浩的主张的,这会儿叹口气直接说:“胡厂长啊胡厂长,你给我绕这么大个弯子,演这么一场戏,有意思吗?”

胡浩本来就是以事说理,只要专家组瞧见了事实,听进去了就行,这会儿目的达到了,他自然不再坚持。

胡浩一脸无奈地说:“卢处长,我这也是没办法,我怎么说你们都不听,我只能摆事实讲道理了。”

“这也不是我编造的,这就是事实。”

卢楠也没评价,直接说:“行了,我们看完了戏,该放我们回机床厂了吧。”

胡浩自然知道,这事实道理是讲了,但人也得罪了,这会儿态度很低,立刻说:“肯定的,这就回去,厂里都准备好了。”

机床厂离着纺织厂并不远,这次开了十分钟就到了。

因为要彻底摸清一个厂子的设备状况,这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大家都带着行李,所以先到的机床厂招待所。

就两位女同志,许如意自然和郭海英住了一屋。

进屋后,郭海英就直接说:“这次胡厂长很坚决,恐怕我们得出什么样的结论,都会有争论。”

许如意就是个长见识的,虽然在专家团,但陆时章给她安排的名义是看看如何对工厂进行设备升级——谁都知道,红星厂刚刚转让给了燎原厂。

郭海英之所以跟许如意说,也是看在许如意在技术方面的出色,让她更清楚的了解局势,而不是让她提出什么意见。

所以,感叹一声后,郭海英很贴心地提示她:“你可以仔细学学,省厅和企业的博弈也很有意思。”

许如意觉得,如果要比喻的话,省厅是直属领导,和下属工厂企业是一家人,但这就跟多子女家庭一样,一共就这些钱,每个子女都想为自己谋福利,那就要看谁能说服谁了!

该怎么说服,说到什么样的程度,都是许如意这个非本世代的人所不知道的,她是第一次见,原先的沟通也并不是这种方法,但她必须得了解。

所以她也不反感。

不过这会儿许如意想的更多的是另一件事,作为一个在20世纪跟最先进的机床公司打过无数交道的人,她觉得胡浩和专家组似乎都有些信息障碍,但需要再看看。

略微休整,就到了中午,胡浩虽然跟专家组意见相悖,但不会在日常招待上有什么问题,反而机床厂的人非常热情,他们在食堂吃了饭,还问要不要睡个午觉,结果被大家拒绝了。

这样,胡厂长才安排着设备维修科科长安学锋分头带着专家们进行实地考察。

东阳机床厂并不小,金切设备就650台,其中通用车床195台,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