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行有度。

可从没有像是今日一样,让他彻底有些崩溃。

他这是败了?计谋泄露了?

此刻他也不必再想了,因为宋继手中刀刃锩边了,索性一个躲开竟然从衣袖中掏出两把石灰投掷而出。

这就是小混混的打法。

还剩下的一些人下意识眼睛一闭。

好机会!

宋继这群匪徒合作日久,这种时候最会配合。趁着他们闭目的空当,立时有人将手中或刃卷或随地捡来的石头甚至有长斧等物,直接当作弓箭投掷了出去。

——啊啊啊

只听到惨叫声传来。

宋继眯着眼再看,这些人也不分开避让,所以一轮被砸个中。当下好几个直接被砸的脑浆迸裂,剩下一些也是砸倒在地,头破血流。

好办了。

众人一拥而上,直接把这些人给活捉了。

抓了还活着的十来人,宋继带人率先去船上查看。

这一查看不得了,好家伙船上竟然都是粮草,除此之外,那些粮草中藏着的则是弓箭、铠甲、长刀等统一制式兵器。

宋继当即心里一突,要遭!

这些群人绝对不是小贩,小贩不会携带这么多武器,而且货物就算有粮草,更多应该是铁锅、茶叶、瓷器等物品。

他就觉得刚才这群人面对他们时的箭雨也好,摆阵攻击也罢,都有理有据,像是行伍之人。

他赶忙出去,直接让六子把刚刚那个一看就是领头的儒将之人押送过来,当即问道:“你是何人!?说!”

此人本不想回答。

可宋继这些人都是匪徒出身,战场上连洒石灰都用得出来的人,可不讲礼仪道德。

当即道:“六子,你原先在老家时最会阉猪,这人应该也会。”

六子立马笑应了一身,捏了一把小刀上前。

“你若不说,我就扒光了你,直接在此地生阉,再将你丢入离此地最近的祖厉县,你跟我嘴硬试试?”

这人看宋继是认真的,当时又惊又气。

大丈夫可赴死,怎可如此被欺辱!?

当下就要怒骂,谁知六子直接扒他裤子,他实在没法忍了,这才大声喊,“莫要如此,老夫叫奉稷,字相之,雍州人士。你且不要如此,我观你等之人衣衫褴褛,便是凉州人也定然是劫匪之流。不如归顺于我,由我作保,让你等之人前往雍州也好博一个出身。”

奉稷看宋继等人神色巨变,立马又道:“我来此地,实在有机密之事。你们放了我,就是大功一件。奉氏在雍州也是大族之家,我有一女更是嫁为雍州牧为妻,与雍州牧关系匪浅,如此还能不信我吗?”

宋继努力抑制面色变化,实际内心有点崩溃。

这些天他是烧高香还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事。这回误打误撞,怎么还抓了郭傕的老丈人!?

郭傕不及李氏多矣

宋继给六子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这几个匪徒立马上前堵住了奉稷的嘴,随后几个人进到船中开始头疼了起来。

六子很有些懊恼地开口,“头领,咱们怎么这么背。本来都打算去投靠那个郭傕了,结果他老丈人被我们打了。我们这要是听那个奉稷的话,给他好好送回雍州,咱们能保证他不会事后找我们算账吗?”

问题就在这里。

奉稷现在说的是好听,那是因为他在他们手里。等到了雍州,对方翻脸不认人,他们这几百人那直接就是送菜上门,逃都没地方逃。

宋继也是这样想的。

一行人头疼的事后,宋继另外一个心腹潘铁忽然道:“头领,不行我们拿奉稷的人头去投奔凉州牧?”

咦?

他这一说,直接就打开了宋继的思路。

其实他们一开始确实是想投靠凉州牧来着,去冒险杀羌人,一半原因就是想做自己的晋身之阶。

“不如这样。”宋继开口,“这个奉稷留着先不杀,咱们坐船顺流而下,再派人去给雍州那边传个消息。就问问他们,这个雍州牧的老丈人值多少钱?看看他们愿意拿多少钱财来换。”

“另外等咱们到了会宁,也派人去联系凉州的官老爷。说咱们这些匪徒抓了雍州牧的老丈人,看看凉州官老爷给咱们开什么价码来换。”

六子不解,“头领,咱们两边黑吃黑?”

宋继自的道:“屁!两边都吃,不想活了!?我就是试一试,看看这个郭傕跟李复谁更大气一些。

若是郭傕真跟他发的招贤令一样,什么唯才是举又很重义气。那老丈人就是他半个爹,再多钱他也应该要给。

这个李大人要是也跟咱们打听的那样,十分爱民又重承诺,咱们也能试出来,看看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愿意听一听咱们这些小民说的话。”

宋继也想好了,到时候哪个做得更符合他的心意,他就直接投哪个。

六子跟潘铁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