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本忘不掉。

在美国那几年,他试过许多方法,烈酒、烟草、一夜情,通通没有成功。

有时那种药物酒jg带来的麻木,会将她从他心里ch0u出片刻,但她总会回到那里,回到他心上裂开的一块,好像一朵长在石缝里顽强的花,永远不会凋败。

三年后,二十五岁的葵斗毕业回国,中村秘书开车去接,将他送到新公司的社长办公室。

千秋一身米se套装,头发剪到齐肩的长度,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文件。

他进来时,她先是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微笑一下,从沙发上优雅起身,“哥哥,欢迎回来。”

她笑容得t,语调也礼貌平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但他只想紧紧抱住她,想带她回到那间公寓,或者g脆就在这里,在这座长沙发上,与她肌肤相贴合而为一。

他早就明白以前的努力只是徒劳,但他不曾料到,出国、酗酒、纵情声se,这些只会让他更想她——想要她,也想找回和她在一起的自己。

“我回来了。”葵斗轻声说,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他ai上了自己的妹妹,并且不论如何挣扎抗拒,他都可能会一直ai着她。

他默默祈求,希望有个办法让他忘了她,埋葬这一段不被容许的感情。

讽刺的是,当这个可能终于出现,让他不可抗力地忘记她时,他却又想尽全力去抵抗了。

千秋到家时已是深夜。

客厅亮着夜灯,茶几上摆着一杯淡盐水,竹泽靠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

葵斗不想让她走,她也差点留了下来——要不是因为第二天的会议资料还在家里,她或许就留宿在他的住处了。

她看着浅睡的竹泽,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竹泽动了一动,竟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望着她,“你回来啦。”

“在等我吗?”千秋挨着他坐下,自然地靠上他的肩膀。

“我想你今天可能有应酬。”竹泽淡笑一下,“你又不大能喝,还是看着你回来放心。”

千秋静静地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家里的密码要换一个。”

“为什么?”竹泽随口一问,见她没回答,又立刻笑笑说,“换成什么?”

千秋想了一下,“你记得我们是哪天遇见的吗?”

“四月十七号。”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在那个奖学金的初选会上。”

千秋笑了笑,“那就0417吧。”

竹泽也笑了笑,那是一种很g净的笑容,纯粹、明白,没有多余的潜台词。

“0928,也是一个日期吗?”他轻声问。

千秋“嗯”了一声,手里端着那杯淡盐水,望着杯口若有所思。

竹泽本来不指望听到更多,她却又开口说道:“是我人生至今为止最痛苦的一天。”

十年前的九月二十八号,紧邻新宿站的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辆黑se保时捷撞上了一个高中nv生,nv孩当场si亡。

事故原因很快认定:司机酒驾导致的意外;赔偿金数额巨大,却也无法弥补nv孩父母的伤痛。

那nv孩叫松田桃子,是千秋最好的朋友,甚至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一个纯粹的好友。

没有利益纠葛,没有复杂的共谋关系,就是两个nv孩间简单真挚的友情。

直到中学,千秋都被看作一个异类;她的生活,对中学生来说的确太过复杂了些。

母亲是戒毒所的常客,父亲身分不明,经常有辆黑se轿车接她放学,司机是个长相吓人的花臂男。

十四五岁的孩子可以非常恶毒。学校流言四起,说她私下在做援交,轿车是“金主”派来的;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避免的霸凌,作业莫名其妙丢失,运动服被人剪坏,不知是谁在她的储物柜里塞从ren杂志撕下的内页,还用马克笔在柜门上写字,“荡妇滚出去”。

千秋面无表情地站在储物柜前,指尖擦了擦柜上的墨迹——墨水早就g了,再怎么擦也无济于事。

她思索了几秒,熟视无睹地转身离开,差点撞上在她背后探头探脑的桃子。

那不是千秋第一次见到松田桃子,她俩的班级紧挨着,倒有不少次在走廊擦肩而过;千秋的印象里,桃子总是被人簇拥,快快乐乐说个不停。

但彼此说上话,那却是第一次。

“这个要用酒jg啦。”桃子说着,竟然一贯快快乐乐的语气,“没有酒jg的话,卸甲水也行。”

千秋一时答不上话,愣愣地瞧着她。

桃子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手帕和一个黑se小瓶,行云流水地拧开瓶盖,倒转瓶口,把里面透明的yet浸满帕子。

“你看,就这样……”桃子大咧咧擦着柜子,好像不是在抹掉侮辱的字眼,只是清理顽固的w渍。

她一派自在的模样,让千秋的心情跟着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