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都可以用自己帮温如月承担了病弱的身体,和她结下的一些因果作为理由去搪塞自己,她也是被迫选择的。

但每次她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时,去拿话试探萧母时,她都温柔的笑着看着她,说她还是小孩子一般,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孩子。

这让温皎皎更加的迷茫了,有时候做梦,她总会梦见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寒冬腊月的冰湖,重重叠叠的朱红宫殿,穿着华服的朦胧人影在她梦境之中穿梭,有很多人在她耳边说着话,他们对她说话的语气都是那样的轻柔。

在梦境中,她在宫殿之中穿梭迷了路,被高高的门槛绊倒,摔疼了,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在梦境中,她掉入冰湖之中发起了高烧,阿娘在她身边守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眼睛熬的通红,在看到她醒来后,却笑着掉了眼泪,那眼泪掉在她脸上的热度她现在仿佛都还能感觉到。

在梦境中,小小少年带着她偷偷出去骑马,结果差点把她给摔下去,被舅舅拿藤条狠狠抽了一顿打的几天下不了床,结果他刚能下床,就立马偷偷带着她上街去看灯会,少年将她抱在自己肩头上,让她能看的更高更清楚。

这些在梦境中穿梭的记忆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好像原本就是她的一般。

这个念头总是会让她不安,她总是告诉自己不是温如月,自己是温皎皎,即便以后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她也还是她,不可能成为别人。

现在她觉得好像被温如月的记忆“入侵”了一般,在强行让她去接受自己是温如月。

但她隐隐觉得又不是这样的,这种不确定,才是让她不安的因素。

来个养鱼的

她问了很多次系统老六,这是怎么一回事,它都是非常机械的回答她:“你现在就是温如月,你要好好维持人设。”

听得她都想把这个不靠谱的系统拖出来揍一顿,除了提醒她维持人设还有啥用啊这破系统。

“皎皎,皎皎,乖乖!”

温皎皎一个激灵,被萧玉容的声音震的回过神来。

“皎皎,在那发什么呆呢?过来,你也来拜拜菩萨。”

萧玉容把位置让出来,把温皎皎摁到软垫上。

温皎皎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小观音像随便拜了拜。

“来,皎皎也可以自己在祈福牌上面写点什么,你马上就要及笄了,可以求求自己的姻缘,这云清观求姻缘很灵的。”

萧玉容笑着把一个空白的祈福木牌塞到她手上。

一旁的孟姨娘也笑道:“确实很管用,婉筝就是在这里求姻缘时遇到了你大姐夫,你看他们感情多好。”

温皎皎看着两位母亲慈爱的眼神,想了想,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句:“愿当一辈子的快乐咸鱼,来个养鱼的。”

没错,她就这点出息了,现在她还没嫁人可以当一个咸鱼,被母亲和兄长宠爱着,那就希望以后嫁出去了,也能继续当一条自由自在的咸鱼。

萧玉容想要看看她写了什么,温皎皎一把捂住自己的牌子,怕被萧玉容看了笑话她。

系上铃铛后,温皎皎在树下绕圈想重新找个地方挂起来。

找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一个稍微空一点的位置,但那树枝太高了,她跳起来都差一点才能碰到,只好爬上围着树砌的石台,站在台子上系木牌,还没系那木牌就从手中滑落掉在了石台下面。

温皎皎暗骂自己一句手笨,准备蹲下去捡木牌,够了一会都没有够着,正要跳下去捡,就看到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将她的木牌捡了起来。

温皎皎抬头往去,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中。

看见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温皎皎微微一怔,阙梧怎么在这?

温皎皎见面前的阙梧穿着北渊的服饰,那窄袖黑金长袍将他衬托的无比贵气,但那微卷的栗色长发和那一双琥珀色瞳孔,让人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异邦人。

阙梧看着手中的木牌上写着的一行字,眼中微有疑惑,“小月亮,你想要当咸鱼?”

就才小半个月不见,温皎皎听阙梧的官话已经说的通顺一些了,但口音依旧是让人发笑的程度,还有他居然认得木牌上的字,他学习能力这么强的吗?

温皎皎顿时尴尬起来,她咳了一声,站起身道:“咸鱼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随心所欲快快乐乐的。”

“我知道。”阙梧道。

温皎皎惊诧道:“你知道?”

阙梧:“在邦国,往西,有一个国家,盛产咸鱼。”

阙梧站在温皎皎的面前,即便温皎皎站在石台上面,阙梧还是比她高了那么一点,他垂着眼眸和她直视,语速缓慢但清晰的和她说道:“咸鱼,是死鱼,当然什么都不用做。”

温皎皎听完,沉默了。

她感觉阙梧好像在和她说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

但他说的也没毛病。

温皎皎想要去拿自己的木牌,阙梧拿着木牌的手往后一缩,嘴角带